不知道又翻过了几座山,趟过了几条沟,疑似有烟火那个方向的正前方似乎已没了路。
这是一座陡峭的山,没有上山的路,山下沟谷向两侧延伸,沟内藤蔓密布,偶有青蛇穿行。
林建安紧紧握了下柴刀,慢慢向右侧稍缓的坡脚前行,一路劈开挡路藤蔓,沟越来越宽,藤蔓倒不见少,只是逐渐出现了较大树木。
林建安很小心,身边没有人,不能被毒蛇咬,因此速度并不快。天渐渐快黑了,林建安有点着急也很饿,天黑前找不到路就麻烦了,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突然左前方似乎有了点动静,林建安一时心急加快速度,没注意到右侧有一被藤蔓遮住的数尺见方的大坑,右脚踩空,身体倒了下去,幸好从小练武,身体协调性好,反应极快,右手及时在坑边藤蔓上搭了一下,没有头下脚上栽下去,左脚挂在坑壁藤蔓上,右脚踩到坑里什么东西上。林建安惨叫了一声,声音在幽静的深谷中传得很远,回音阵阵。
林建不到十岁就跟随大人上山打猎采草药,对山里的狩猎陷阱很熟悉。他知道这个坑是个陷阱,他踩中的东西是生铁猎夹,铁猎夹尖刺已刺入肉中,血流不止,幸好脚筋没太大事,虽然极疼,泪流不止,林建安却有点开心,既然有陷阱,附近就有人烟,前路依然迷惘,但不用死了。
林建安艰难缓缓放下左脚,剥开藤蔓,强忍疼痛,一点一点慢慢掰开捕兽夹,撕开身上相对干净处的麻布衣,绑在腿上,以前不是没受过伤,处理并不犹豫复杂。
远处有了动静,树木晃动,草蔓分离,还传来一阵阵狗叫声,看来自己的惨叫声传的很远。
真的很好,很强大。林建安拿起了柴刀。
“你是谁?从哪里来,是南边的梆子吗?”
林建安知道梆子就是山匪的意思。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是个女孩,年纪不大,应该不是山匪。
“问你话呢!快说,小心我射死你!”
林建安转头望去,一条狗舌头差点舔脸上。
狗见人转过来,狗急忙倒退到两丈外主人身边,呲牙咧嘴,咆哮不停。主人不高,林建安估计就自己肩膀高,梳两条辫子,头上缠着布条,手里拿着一把土弓对着自己,穿着浅色麻布衣,天色已渐晚,树荫下看不清面目。
<b/> 林宝很羡慕,他一直想要一把猎弓,他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一名骑弓手,射胡人、射山匪、射野兽。可惜村里的猎户在胡乱时早早死去,本有的几把猎弓也早已毁去。
“小妹妹,我叫林建安,从北边清岭村来的,我不是山匪,是…”
“乱叫什么,说这么多干什么,把手里刀放下扔掉,不然我就射你!那个什么傻安,你踩坏了我的陷阱,猎物也没有,你就是我的猎物了。唉,说不定晚饭都没吃的了。慢慢爬起来,别乱动。”
看来没听清自己的名字,就记了个安字。林建安轻轻放下柴刀,感觉一阵眩晕,也许是流了很多血的缘故,也可能是饿的,更可能是終于见到了活人,心里放松下来,不再崩那么紧。
“我受伤流了很多血,很饿很渴,你能帮我一下吗?”
林建安毕竟才十三四岁,有点变声也不多,虽然看不清,听声音也知道年纪很小。山里的姑娘是很纯朴的,犹豫了一会儿,便扔过来一根草绳。
林建安慢慢爬出去,伏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坐起来,腿上布条很显眼,粘满血迹。
警惕性还是有点低啊,和我们山外不一样,不过我是好人。林宝终于看清了她,微微笑了一下。
很清秀,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