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
一层薄若蝉翼,放在阳光下几乎半透明的人|皮面具,被洛云崖从‘宋晨云’的脸上剥落。
“盖回去。”萧沉韫薄唇微勾,眼底有腹黑。
“……这可是易过容的假宋晨云,王爷不打算禀报身上?”洛云崖有些惊讶。
苏南枝看着那假宋晨云的脸,是一张年轻太监的脸,过于阴柔雪白,她想起来了,缓缓道:
“这是曾经在嵩阳老家时,追杀我的黑金面具少年,他是宋晨云的义子,生死面前,宋晨云还是毫不犹豫地让义子易容顶了罪。”
萧沉韫并未回答洛云崖的问题。
洛云崖不疑有他,反正萧沉韫自有深意,他只需要照做便是。
此时已没有了围观群众,刑部尚书带着其他人清扫现场,萧沉韫的人将此处围了起来,所以,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被行刑的‘宋晨云’,是假的。
洛云崖处理完后,连忙去水桶洗手,高高兴兴地转身走向余晔,看到他嘴里吃着的荷叶鸡垮了脸。
“我、我没吃,我就替你尝尝,这鸡肉是不是凉了。”余晔连忙解释,“给你留了的!”
“你留哪儿了?”洛云崖在余晔身上翻翻找找碎银子,“赔钱!”
“给你留、留……”余晔狡黠一笑,将手中吃剩的鸡骨头砸过去,“给你留了一堆鸡骨头!”
“……”洛云崖挽起了袖子。
二人打打闹闹,苏南枝和萧沉韫则是沿街步行。
不远处有个明镜湖,行人泛舟划船,三俩青年吟诗题词,也有卖花姑娘。
苏南枝重生之后,很少有这样闲暇时光步行散心。
萧沉韫整日忙于政务,埋头案牍,也鲜少能有这样闲情逸致之时。
二人相视一眼,苏南枝笑着道:“划船吗?”
“好。”萧沉韫点头。
“租一叶小舟。”萧沉韫递给船家三两白银,扶着苏南枝坐上扁舟。
这叶小舟细长,约莫可容纳四五人,中部有拱起来的圆形顶蓬,能遮阳避雨,安放了一张小小的茶几,摆了一壶茶、三碟点心。
萧沉韫第一次划船,学着别人手拿木浆交叉划水,泠泠的水声愉悦过耳,在阳光下泛出层层波动的银色磷光。
小舟稳当地驶进湖中心,身侧皆是杨柳垂进水面的柔软长枝,风拂过时,便划出一圈圈细涟漪,细杆芦苇被船尖压的微微弯腰,惊飞一群栖枝的白鹭。
冬日温暖的阳光洒在小舟上,微风拂起苏南枝的发丝,她将鬓发勾到耳后,温声轻问:“王爷为何要让洛云崖重新将人|皮面具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