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小姐胭脂气太重,我喜欢快意恩仇、直爽善良的。最好像春盛那样通透清醒,又不矫揉造作。”苏南辕心中扼腕,心里那个悔啊……
怎么春盛就在苏府住着,还能叫余晔那小子拐走了呢?
苏南辕真是怄死了:“你得陪我去天香楼喝几杯。”
“叫上大哥一起吧。”苏南枝道。
“算了吧,大哥指不定在哪个地儿哭呢。”苏南辕一边离开宫宴,一边说道,“大哥性子要强,不会当着咱们的面哭,也不会当着咱俩丢面子。等他一个人静一静,之后我们再好好开导他。”
苏南枝看眼远处还在和余晔说话的春盛,嘿嘿一笑,也没叫她,便和苏南辕坐上马车出皇宫了。
马车上。
苏南辕盘算着,回忆方才在宫宴看到的世家女子:“左侍郎家的嫡女不错,周将军家的三姑娘也还行,找机会,我得替大哥相看相看未来大嫂。按照咱们大哥的性子,情场失意,官场必然得意。”
苏南枝认可地点点头:“从小,大哥心情不好就喜欢埋头苦读书,母亲亡故那年,他每天只睡两个时辰,没日没夜地在大理寺忙案子。子珊和亲西戎,大哥只怕又要没日没夜地处理案子,麻木自己了。”
她唉了一声,沉沉叹口气。
路过天香楼时,苏南辕真让江源停下,带着苏南枝去喝酒了。
刚走进天香楼——
掌柜便不太好意思地拦住二人,一边道歉,一边赔笑道:“苏二公子,南枝郡主,不好意思!天香楼被人包下了,今日不便接待两位贵客。”
“谁包的天香楼啊?”苏南辕蹙眉道,“我就好天香楼的荷叶鸡,和包场的人打个商量,我俩不打扰他,就想吃口荷叶鸡,喝个小酒。”
掌柜百般为难道:“苏大公子特意交代过,不让我告诉二位是他包的天香楼,您二位就别为难在下了,我是不可能泄密的——”
“好好好!你没有泄密!”苏南辕满意地扔给掌柜二两碎银,“我就当做你没说过是我大哥包场,是我自己猜的。”
“掌柜好口才!”
苏南枝默默给掌柜竖起大拇指,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在话里了。
二楼。
素来举止雅正,穿衣一丝不乱的苏南澈,浑身都是烈酒气息,脚边整整齐齐摆列了六个空酒坛,酒坛与酒坛之间的空隙都一样。
苏南辕叹道:“不愧是我大哥,喝醉了,都这么爱工整。”
“大哥。”苏南枝坐下,拿过苏南澈手中的小酒坛,给自己斟了一杯,又给苏南辕倒了一杯,笑着道,“我与二哥,陪你喝。”
“我不用杯盏,我抱酒坛喝。”苏南辕扯开未开封的酒坛,仰头就喝,“舍命陪大哥。”
苏南辕刚说这话,苏南澈手中的小酒壶便滚落在地,喝醉了,趴在桌上,醉了过去。
“……”苏南辕道,“就这酒量,还用得着包场?”
“谁能喝得过二哥啊?”苏南枝揶揄一句,与苏南辕碰杯。
兄妹二人絮絮叨叨聊了很多往事。
苏南辕喝了三坛酒,忽然有些百感交集道:“五年前,母亲和幼弟遭遇横祸,你失踪那半年,我和大哥、父亲都急坏了,幸好后来找到你了……”
“我们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如今也到成婚论嫁的年纪了,你眼光可真毒,居然想让摄政王当我妹夫……”
苏南辕一喝酒,便像个啰嗦的大婶,没完没了地回忆往事,又提到以后:
“反正不管我家小妹嫁给谁,我、大哥、父亲,整个苏家都是你的后盾。就算是摄政王,以后也不能欺负你。天王老子欺负我家妹妹,我也得撸起袖子干他!”
“等等……”喝到微醺,意识尚且比较清明的苏南枝,忽然敏锐地蹙眉,疑惑道,“我五年前,何时失踪了半年?”
“就是母亲幼弟被黑金面具追杀,你逃入大海那次啊——”
说到这里,苏南辕猛然惊醒,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死死捂住嘴,打了个冷颤,脊背窜上一股凉意,赶快转移话题:“没没什么,我记错了,喝酒喝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