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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内忧频频

刘秀所进入的都城洛阳,当时还是一座孤城,南面的南阳和颍川两郡,都还在更始朝的手中,对洛阳的稳定,随时起着威胁的作用。于是,刘秀决定,南下攻取南阳和颍川两郡。

刘秀命贾复去攻打颍川郾城,而命令吴汉与坚谭、万修去攻打南阳。

吴汉率领着汉军,连克了宛城、涅阳、郦县、襄城、新野等地。又在新野以南击败了南郡的秦丰一部。可谓是节节胜利,但他纵容部下抢掠乡民,搞得民怨沸腾,对新野的破坏尤为严重。正好刘秀的手下破虏将军邓奉回乡探亲,见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怒火万丈;“你们这些河北汉,竟然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他便聚起了宗族乡民,对吴汉进行了反攻,他们尽获了吴汉的粮草辎重,屯聚在了淯阳。

吴汉被迫退了兵,万修也病死在了军中,坚谭困守着宛城,鄧奉便趁机攻城略地,控制了南阳郡的大部分的地区。

因为刘秀不得不倚重河北集团,而南阳集团与河北集团又矛盾重重。邓奉便一不做二不休了。他干脆联合了延岑、董欣、秦丰等势力互相通气,震惊了整个朝野。

这刘秀真的是气到极点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大好局面,你们倒自己在自己的家里火拼了。虽然吴汉先错,但邓奉以错对错、错上加错。于是十一月,刘秀便派征南大将军岑彭,率领着朱祜、贾复、耿弇、王常等将领,率领着大军,去讨伐邓奉去了。

岑彭猛攻着堵乡,因为这里是南阳的门户,因此邓奉和董欣合兵一处,进行了激烈的对抗,双方连连相斗了数月,但仍是难以分出胜负。

在邓奉事件发生的同时,贾复与阴识、刘植率军攻克了颍川后,转兵锋于汝南,刘秀便改任了冠恂为颍川太守署观着郡务。贾复的部将在颍川杀了人,冠恂执法如山,将那个部将在市场上斩首示众了。

这战争的时期,往往法纪都没有这么严的,往往都没有这么认真的,再加上两大集团本来就矛盾重重,贾复便发出了狠话:“我跟冠恂官职并列,现在被他羞辱,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冠恂。”

但冠恂是个很明白的人,他故意躲着贾复、冠恂的手下不满了,要求带剑护卫冠恂,以防遭到贾复的伤害,但是,冠恂却说:“当年蔺相如不怕秦始皇,却躲着廉颇,是为了国家的安定,我怎么能连古人也不如呢?”他还下令各县沿途欢迎贾复,自己却称病不露面,贾复还是余怒未消,喝了酒吃了肉,还要找冠恂算账,但他的将士们都喝醉了,他也只得作罢了。

刘秀亲自给冠恂和贾复进行了调停。他先劝贾复:“君文啊!你我同乡,从小就认识,我们都是从小读诗书的人,我让你做破虏将军,做执金吾大将,这都是我以前做过的呀,我就是待你像自己一样啊!现在大敌当前,一定不可以意气用事啊?再怎么说,冠恂也是秉公办事啊!”

刘秀又同时叫来了冠恂,冠恂一进殿,见贾复已经在座了,就转身准备离开,但刘秀叫住了他,对他们说:“如今天下未定,你们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朕既不能少了你,也不能少了他,因此朕特来和解。”

贾复同冠恂都是读书人,也都是通情达理的,皇上出来劝解,还有不服的吗?于是这最大的一件内乱的事情,终于给刘秀解决了。

刘秀派邓隆前去征讨彭宠,却被彭宠杀了一个片甲不留,岑彭于是带兵包围了蓟县,蓟县被岑彭包围了一年多,城中的粮食都早已吃净,紧接着天上的麻雀,地上的老鼠也都被吃光了,许多家人家便易子而食。每家人家死了人,都不敢哭,因为一哭,邻居便会知道,那死的人就会被邻居吃了。据说二十年后,有一名守卫蓟县城的老卒,退休后赋闲在家,那一天正从茶馆里出来。突然有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在大街上拦住了他,并在他的面前点着了香和烛。街上的众人不明所以,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那个三十来岁的人,跪在了那个守城的老卒的跟前,不往地磕起了头来。那个老卒把他拉了起来,问他为何原因,谁知那个青年说了一番话,把围着的众人,直笑得牙齿都掉满了一街。

那个青年说:“二十年前,我躲在房间里,亲眼看见你吃了我的爹,我不敢声张,怕你连我也吃了,今天是清明节,按理我要祭扫祖坟,但我的父亲在你的肚子里,所以你的肚子就是我的祖坟了,那我不这样祭,你能叫我怎么祭呢?”

这可见当年蓟县被围的惨烈的情景了。

朱浮在最后的时刻,杀了自己的妻子,正准备自杀的时候,下属来报说耿况来救,他在耿况的帮助下,才单骑逃回了洛阳。

刘秀的亲人没有几个了,刘良是他的亲叔父,又是从小养育他长大的,而朱浮是刘良的故旧,按律朱浮乱治幽州,逼反了彭宠,劳动王师多次远征,又不敢以死明志,但又怎么样呢?刘秀任命他为执金吾大将,负责京师的治安了。

彭宠也没有好的下场,他总觉得火炉下面有蛤蟆叫,但扒开寻找却什么都没有,他去算了命,算命的说这是内乱的征兆,他想了又想,觉得最有可能是自己的堂弟彭子后,于是就让他出外带兵,无事不得入见。

彭子后受到了彭宠的猜疑,决定先下手为强,他暗中买通了彭宠的三个家臣杀了彭宠,拿了彭宠的脑袋去了洛阳,拖了四年之久的彭宠的渔阳之乱,终于被划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