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到上边看看吧,有的大桌要验资的,钱不够不让你上桌。”
我双手一摊,“这还不简单,赢几把小的不就够了吗?”
她带着我进了冷饮店,和那个女人聊了几句,然后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女人又看看我,我看出来了。范雨双和刘大强一样,都是拉猪的。
上了楼,才发现场子不小,比下面大多了,所有的窗户都被堵死,只有屋顶的排风扇转着,空调开得很低,有些冷。
每个赌台上都摆着大量的现金。
现金局,更能刺激人的视觉神经。
我来回走了两圈,发现最少的局都是一百底钱,诈金花,每人每次都下底钱,而不是轮流。
如果人比较多,就是收个底钱一局就能赢一千多。
我来到一桌人比较少的赌台前,也是一百底钱。
规矩不错,一旦钱到了上限,无论几家都必须开牌,这大大减少两家合伙抬牌的可能性。我觉得这桌不错,钱最少的一个玩家前面都有五六七,如果平均每人收两千,就是两万多,然后再换大桌。
底钱是一千块钱的那桌,少于十万块钱不让上桌。
对我来说,真是个好场子,我已经做好准备,反正只来这一次,不如大大方方地抢一次,最少要赢到六十万。
范雨双三十万,我自己留三十万。
我拿出五千块钱摆在面前。
庄家不是固定的,谁赢谁当庄。
这种局对我来说,我当不当庄都一样。
上来我并没有出千,而是随意扔了一百底线,开始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如果有老千的话,他的表情肯定有变化,我环视一周,果然发现有个黄衬衫似乎对我有敌意,他拿牌的时候盯着我看。
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手法,但我知道他肯定有鬼。
我不动声色,先不出千。
黄衬衫洗好牌,伸到我们面前卡牌,谁都可以卡,但我没卡,跟范雨双聊着闲话,我运气很差,三张牌我拿起一看,管豹子的牌,235,我牌面向上弃牌。
上来我连输三把,从来没有大过十点的牌。
黄衬衫对我渐渐失去戒心。
连续打了十五局,我输了一千五百,一把都没赢。
终于输到两千块钱的时候,我靠自己的运气收了一局底钱,当我摸到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牌不够,少了两张。
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摸不出来。
我断定牌在黄衬衫的身上。
但他一直都没有出千,我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套路。
我把牌的顺序洗好,发牌的时候给谁发的都不大,自己只比他们大出一点儿,连着收了三把底钱。
终于,桌子遇到冤家牌,十多个人弃牌只有两家,其他人都跟,几圈过去,还剩下四家,又五百五百的下了两圈,只剩下三家,钱也快到了上限。
黄衬衫看着桌上的钱露出贪婪的目光。
他手背向外弯着手指,肩膀甩了一下,无名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瞬间就完成了换牌,不过速度太慢,逃不过我的眼睛,他的姿势告诉我,他凭的不是手法,而是有简单的道具,在袖子里藏着。
道具是由两根皮筋和一个简易滑道组成。
每次要想从袖子里弹牌,就假装挠挠肩膀,把多余的牌藏回去就晃下肩膀,别看构造简单,一般人都想不到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换完牌,又押了几圈,钱就到了五万上限
三家比牌。
黄衬衫A23的同花顺,另外两家都是A大的同花。他一局收入几万,把钱搂到自己前面,接着又开始发牌。
这样,我一直没有出千,还在观察。
光靠道具也不可能遇到上限就赢钱。
黄衬衫又换了两次牌,有一次居然还输了。
看到他输,我彻底明白了。
他只会换牌,假洗,跳洗,抽洗,记牌什么都不会,不过是利用手里的五张牌对我们三张牌,赢得概率大一些。
而且下注的玩家多,他才会换牌。
他是赢多输少。
每次就算赢了,还不忘嘟囔两句:“靠,终于捞回一把。”
这种人,赌品太差。
赢了钱要低调,高调会死于非命,他前面的钱越来越多,足足有三十多万样子,在人均工资只有六七百的年代,这相当于普通人几十年工资。
财不外露的道理他居然不懂。
我寻思着一定要好好杀杀这家伙的锐气,我可以让他把把大牌,把把输,他藏的什么牌我都知道。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戴着大金链子夹着包的平头哥过来坐下。
从包里掏出七万块钱摆上。
黄衬衫的眼神没有像刚才看到我的那种谨慎,反而有一种期待,我根本在不意新加入的人,直到有双雪白的胳膊搂住平头哥的脖子,我才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我愣住了。
我心想,真是晦气。
居然是在刀疤脸病房遇到的那个女人。
刀疤脸跟我说过,她是个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