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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海盗来了

高希现在根本没时间考虑怎么花钱!

他现在满脑子,就是如何做好八股文。

每天除了背四书五经,就是刷题、刷题、刷题。然后将作业交给沈度点评,再听老师的骂声。

读累了,他就拉上袁、阎两兄弟去城外纵马骑射,或者单独约了袁纨在袁家的小花园里花前月下一翻,只恨没有电影院。

正月十五还没过完,华亭县衙礼房就贴出了二月县试的榜文。

榜文贴在县衙大门外的布告栏里,就算完事了。至于华亭县各城镇、乡村的考生是不是知道,那就不是礼房官僚吏员们要考虑的事了。

在信息传播落后的古代,有许多考生,特别是生活在乡下的考生,无法及时获知考试通知这样的信息,莫名其妙就错过了考试,是常有之事。

问题是,错过一次考试,又要等上两三年。

好在,闲人有的是!

正月正是农闲之时,不时有闲汉会来礼房门口转悠。

这里面有些人确实是闲汉,有些人则可能是考生委托打听考试信息的亲属、知交、朋友或正好来县城办事的人。这些人也有个身份名称,叫“考斗”。

高希倒是不用考斗来通报考试信息。他的业师是翰林老爷,考试通知一出,王知县已经派人来府上告知了沈度。

高希得了消息,立即修书一封,让平安赶快送回丁家村给自己的蒙师胡老秀才。

胡老秀才又回了信,让他赶快回丁家村,要检查他的功课。

虽然这半年,高希跟着沈度勤奋学习,中间也时不时回村向胡老秀才报告功课,但毕竟不在身边,这县试就要开始了,胡老秀才还是准备亲自检验一下他的学习成果。

临行前,又去拜辞沈度。

“希哥儿今年已经十九了吧?”沈度问道。

“去年在顾瞻书坊巧遇恩师之时,刚好十八岁。如今正月刚过,学生已经十九了。”

“嗯,二十取字。虽然你尚未足二十岁,下月是你第一次下场考试,为师就为你取字吧!”

高希的“希”字,有少的意思,所以他哥哥的名是“罕”,兄弟俩的“名”是有意思上的关联的。

沈度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悠悠地念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是一首著名的唐诗,作者是一女子,名唤杜秋娘。

另一种说法是,这个杜秋娘只是能歌善舞,特别喜欢唱《金缕衣》,而这首诗的原作者却不知道是谁,无从查考了。

沈度语重心长地对高希道:“你的字就叫‘惜时’吧,你应该知道为师的冀望吧!”

高希说道:“这首诗是说,华贵的金缕衣不足惜,但青春年少的光阴却无比珍贵。

好机会、好时光,就如盛开的花朵,要努力把握住,不要等到花谢了,才去折了一个空枝。

老师是希望我知道,时光易逝,要学生珍惜,故取字‘惜时’。”

正是因为美好的时光“少”,也就是“希”,所以要“惜时”。

沈度不再说什么,坐在榻上,颔首微笑看着高希。

这多半年的相处,师生的感情与日俱增。能在丁忧期间,在家乡收得高希这样一个得意门生,何其幸甚!现在只等他童试,由他一鸣惊人了!

高希早已经伏身在地,行跪拜之礼:“谢恩师赐字!”

高希同样心潮起伏。

从初识赠书、每日为他讲课教书、为了他而跌晕在家门口、给他准备考试资料、日日大骂他的烂字和烂文章,再到今日赐字,这样的恩师哪里去寻。

对高希来说,这又何其幸甚!

拜别恩师,回到袁家。

平安忙着收拾书本、行装,高希则去见了袁母,刚好袁寿也在。

“大妈,礼房已经放出榜文,下月二十五日,就要县试。家师让我这两天就回去,要检查我的功课。”

“嗯,你要好好准备,第一次下场考试吧?我看你天天苦读,身子要当心。”袁母说道。

“啊呀,那这一个来月,岂不是无法和你比划武艺了。”袁寿听说高希要回家住一个多月,就嚷嚷了起来。

人嘛,相处久了就有了感情。

袁母嗔怪道:“瞎讲八讲,高希是读书人,哪里像你一样,整天刀枪剑戟的。县试是大事,怎么可以现在还陪你舞刀弄剑?”

“呵呵,我没什么,可我那苦命的妹子,惨喽,惨喽!”袁寿大大咧咧坏笑了起来,拿高希和自家妹子调侃。

高希脸一红,不再言语。

袁母也笑了起来,袁寿倒也没说错,儿女情长,本是人之常情。

现代中国人结婚年龄越来越晚,到了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的青年男女,比比皆是。

前世的高希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那时候已经三十八岁,却仍旧单身。

放到明朝,这就有违制度了。明太祖开国后规定,民间嫁娶,一律按照夫子朱熹的《家礼》一书来举办。gonЬ

女十四岁、男十六岁不到结婚,称为“先时”。

而女超过二十岁、男超过二十五岁还未成婚,就属于“过时”。

高希十九岁,按现代人的标准,结婚还早着呢!但现在是大明朝,他和袁纨的年龄,正当时。

而且袁纨要更急切一些,如果三年内不嫁人,就要“过时”了。

我的妈呀,听起来,大明朝的女人就像食物一样,官方还标注了“保鲜期”呢!

但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让高家来提亲,而是袁家这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