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木的汉语水平本来就有限,尽管高希费了大力气向他解释什么是股票,但很徒劳。
不过,傻子都能理解“低买高卖”是怎么回事,懂不懂什么是股票并不重要。
实际上,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股民,有几个知道股票涨跌道理的,但一定都知道“低买高卖”。
正好商团的皮毛等货物都卖掉了,手上有一大笔钱。
反正他们看起来在大明还要待上一段时间,若这些钱能再生钱,到离开时不就能买更多的铁锅、茶叶、布匹了吗?
马哈木的如意算盘这么一打,再无心思跟高希练手了,便便日日泡在了股交所。
反正现在是牛市,股票就“锦绣布行”一只,买了就能赚钱。
刚开始,他试着买了二百两银子的股票,第二天就涨了一成,他乐得像风中的狗尾巴草一样。
于是他开始大手笔地买入股票,他手上的资金又够多,属于大资金量的客人。
只要有人卖,也不管卖价多少,他就立即买进。
股票价格进一步被推高,这又加大了包括马哈木在内的所有股民的期待。
股交所靠近紫禁城的午门,上下朝的官员,进出办事的吏员、军士、太监、宫女、匠人、伙夫,还有应天城中的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各人色等,都被“高潮”的股交所吸引。
只要得空,必来股交所泡着,借钱也要买上几张股票。
当初高希中举,那些巴结他的乡绅,这时候才知道股票有多香。巴结高希,太正确了!
永乐皇帝也不能免俗,他派出了太监,每天来股交所,每一个时辰给他回报一次即时股价。
“人必言股票”,正是股市崩盘的先兆,这和小官镇那次“股灾”的情况一模一样。
何止这两次一样!
翻看中外历史上的股灾,都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开始、过程和结局。
然而,处于“高潮”之时,人们就会失去理性的判断,直到黄梁梦碎。
高希让小张掌柜摆出了“股票有风险,买卖要谨慎”的牌子。他知道不会有效果,就像香烟盒上的“吸烟有害健康”一样。
作为厂家的提醒义务尽到了,要不要撞南墙,只能你自己看着办了。
转眼到了二月,全国各地的举子陆续抵达京师,准备参加会试。
马乐一直住在锦绣客栈。
虽说得了举人的功名,完全可以接受乡绅们送来的礼金,过上不错的日子。
马乐却是一身正气,一概拒绝。
当然,他也学不来高希,将礼物退回,将礼金买了股票,再给人家送回去。
历史上的马铎,确实也是一个好官、清官。
他的家乡古籍《长乐县志》中对他的评价就是“为人耿介伉直”、“自奉俭薄”。
只是这样一来,他仍旧还是一介穷书生,没有稳定收入。
高希沿用旧法,还是请马乐做考前指导,锦绣客栈里的“大明考研冲刺群”便又恢复了。
上一期的会试备考时,腰缠万贯的滕飞被张彦昞、余彝两个酒肉朋友忽悠,买了假考题回来。
张彦昞、余彝这两个货,现在也不来找滕飞了。
滕飞无法再为他们的吃喝玩乐买单了,那还来找滕飞干什么。
看,这就是标准的“酒肉朋友”。
现在滕飞买不起考题了,大家在马乐的带领下,反复研究往年的考题。goΠboγg
又互相拟了题目,天天在一起作文章,作到想吐。
高希却有意思,老调重弹,这一日又问起一件事来。
“马兄,这八股文作得人头疼,你就给我们讲讲殿试的策问写法吧!”高希说道。
马乐和众人都笑了起来。
马乐将手中的《同文录》(一种备考资料)往桌上一丢,笑道:“惜时兄(高希的字)雄才大志,早就想好要做这一科的状元了,所以每每都要问策问如何写。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中式(被录取为进士),我说的写法也不一定管用。”
高希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兄弟,你们想不想知道今科谁会中式?”
这一下子都来了精神。
“惜时兄什么时候会未卜先知了,我倒想听一听。”黄翰看着他。
“彦声兄(马乐的字)”高希停了下来,故作神秘地笑着,看着众人。
“快说,少卖关子。”众人嚷道。
“彦声兄,自当名列第一,今科状元及第。”
哗,众人鼓起掌来:“恭喜彦声兄!”
马乐笑着挥动手臂,示意别起哄:“听他胡扯。”
“妆申兄(黄翰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