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端再往永乐皇帝身后一看,除了高希我的天,太子殿下和汉王殿下都来了。
嘘!郭端看到站在永乐皇帝身后的高希,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间。
“请请问陛请问这位老爷,要买多少股票?”
“十两吧!”
高希立即将十两银子放到了柜台上,郭端麻利地登记好了,然后将“买入凭证”恭敬地双手递了出来。
永乐皇帝接过一看,上面买家姓名一栏写着“朱老爷”。
“怎么他可以插队?我等排了有半个时辰了。”后面的队伍中,有人怒了。
队伍里也有人在对着永乐皇帝几个人指指点点,两个魁梧健壮的随户站到了永乐皇帝身边,怒目瞪了那几个人一眼,便将他们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忽然队伍骚动起来,不光他们的队伍在骚动,其他买家队伍也在骚动。
交易大厅里的买家开始在疯传一个消息,说汉王上奏要求取缔股交所。
听了这个传闻,有些人担心股金不保,有些人担心锦绣的业务会受到影响。
于是,原先长长的卖家队伍,突然少了许多,不少人拥向了卖家柜台,准备抛售手中的股票,股价开始下行,瞬间跌去了一成。
交易大厅里,所有人的情绪都跟着股价的下行而下行。
这个“汉王上奏要求取缔股交所”的小道消息,就是朱高煦私底下叫人放出来的风。
此刻,看到股民们情绪的骚动,朱高照内心得意。
永乐皇帝却和股民们一样乐不起来,这意味着他手中市值已经达到近三十万两的股票,就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蒸发了三万两。
永乐皇帝这才感觉到股市的残酷,这种气氛就如同战场上一般,瞬息万变,一个大意就会让人在财产上摔个“粉身碎骨”。
在体验了一把普通股民的操作之后,永乐皇帝在高希的引领下进了二楼一间最大、最豪华的贵宾室,包括郭端在内的一干人等也跟了进去。
永乐皇帝坐到沙发里,喝了两口锦绣伙计奉上的八宝盖碗茶,这才掏出刚才那张“买进凭证”问道。
“高希,刚才朕买了十两银子的股票。你说说看,这十两银子会给哪些人带来好处?”
“回禀陛下,在陛下刚才买进时,股交所已经收取了三文钱的登记费,登记费按‘笔’收,不管金额大小。如果哪一天陛下想卖出这些股票了,股交所还会收取‘每笔’三文钱的登记费。”
“此外,假设陛下恰好买入了张三的十两银子的股票,那么在股票交割时,股交所还会向买卖两家各收取交易额千分之一的佣金。”
“所以,陛下这笔交易,锦绣股交所可以获利二十三文铜钱。这部分钱,股交所是按月缴了税的。”
“胡扯,你看看,你看看”汉王朱高煦跳了出来,他指着楼下熙熙攘攘、忙着交易的人群,“那些一箱箱搬进来的金银,不都是搬到你们股交所的库房里去了吗?交税了吗?”
高希看了看朱高煦,好像看到一个白痴。
“我想问一下汉殿下,刚才陛下买了十两银子的股票,那么这十两银子就算是股交所的收入吗?”
“自然是。”朱高煦不假思索地答道。
“汉王殿下,非也。”站在一旁的郭端插话道。
朱高煦扭头看了一眼郭端,有点疑惑。
高希在一旁看到朱高煦的表情想笑:他以为郭端当初是因为反对股票、反对股交所,才被“临时发配”到股交所来当伙计的,应该站在他那一边才对啊,怎么会第一个站出来否定他的说法呢?
“汉王殿下,股交所就像是一个中间商,陛下委托它买十两银子的股票,另有人委托它想卖掉十两银子的股票。因此,陛下只要有一天卖掉了股票,还会收回自己的十两银子。这银子,并不是股交所的。”
太子朱高炽和高希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朱高煦:没文化,真可怜。
“郭端,你胡说!花十两银子买,再卖掉得十两银子,岂不是白干了?”朱高煦的问题好无聊,永乐皇帝听了都在一旁摇头。
郭端耐心地解释到:“汉王殿下,非也。股市的妙处在于,它是有涨跌的,这种涨跌无人可知、无人可以掌控。人人都想从一买一卖间,赚取增值收益。因此,道理上应该是‘低买高卖’。像现在正处于‘牛市’,哦,就是股价不断上涨的状态。那么陛下明天卖掉这十两银子,就能小赚一笔了。但如果明天股价跌了,陛下或许只能收回九两银子也未可知。”
“你在说些什么!谁会那么愚笨,高买低卖、平买平卖的?”朱高煦自以为是地回了郭端一句。
“汉王殿下,若臣没有记错,最初殿下的爱妃就是吵闹着退了股,结果当天股价就涨了一倍,那就算是平买平卖了。”高希应道。
噗呲,永乐皇帝都笑了:“高煦你可听明白了吗?股交所赚的是登记费和佣金。而天天买卖股票的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漏网之鱼。”
“陛下圣明!”郭端说道。
永乐看了看郭端:“郭卿,到股交所做事几个月了?”goΠъorg
“回陛下,三个月不到。”
“朕记得当初,你是反对股票和股交所的,还上奏折要求朕取缔了股交所。来,你说说看,股票是什么,它是不是‘怂恿不劳而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