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煜的眸子,也不自觉的阴沉了下来。他把她当什么?同样的问题,他记得在她及笄礼那日,她便问过他。只是那时他没有答案,而眼下,他似乎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养了她十年,怎么突然就想要她了呢?一阵凉风掠过,屋内的烛灯灭了。她那张沾了水的小脸隐匿在黑暗中,显得越发阴郁。“是玩物吗?”
她问,“是喝醉的酒,便能随意对待的玩物,是吗?”
否则,他怎么敢吻她!他怎么敢扯去她的衣带,甚至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无比愤怒,对粱煜,也对她自己。因为,她心动了……今夜的风,有些大,吹动了窗枢吱呀作响。黑夜中,看不清粱煜的脸色,却见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上前,披在了阿萱的身上。“莫要着凉了。”
清冷的声音,不复之前的醉意。然后,他就走了。唯有那扇半掩的房门轻轻摇晃。阿萱有些颓然地坐在了床上,因着那个吻而燥热的情绪,并未因着这凉风,亦或是粱煜的离去而冷静下来。相反,身上那件染着月麟香的外衣,让她有一种,依旧被他拥着的错觉。以至于,心脏跳动得那样厉害。可,这是不对的啊!恼怒之下,她一把扯过外衣扔在了地上,可那月麟香的味道,依旧在肆意敲打她的心脏。黑夜中,她垂下头,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上一世,并没有发生过这些。究竟是怎么了……粱煜,你到底想怎么样!三日后,突厥使团离京。与上一世不同,哥舒瀚没死,所以,哥舒阿依便留了下来。身为前来和亲的公主,让她回去是对她的羞辱。只不过,哥舒阿依并没有如愿成为粱煜的妃子,而是入了宫,成了粱妃。与之相反的,紫瑜郡主搬出了皇宫,住进了离镇远王府两条街的郡主府。而这三日里,阿萱没再见过粱煜。哪怕二人的院子不过一墙之隔,哪怕她每日都会去校场练兵,她都没再见过粱煜一眼。阿萱甚至不知道,粱煜去了哪儿。不过,不见也好。这一日,阿萱进宫为德贵妃诊脉。自上回德贵妃滑胎后,命是救回来了,但身体却依旧虚弱。阿萱见到德贵妃时,她甚至未曾梳妆,脸色透着惨白,与三日前宫宴上的模样大相径庭。见阿萱露出几分吃惊的模样,德贵妃不禁一笑,“那日本宫盖了几层脂粉才遮住了倦容,倒是让你见笑了。”
听德贵妃提及宫宴上的事儿,阿萱便不由得想到了粱煜,想到了那个吻,以至于脸色也僵了下来。德贵妃见状,不免有些担忧,“你可是在怪那日本宫自作主张?”
“没有。”
阿萱摇了摇头,对着德贵妃露出一抹淡笑,“我先为娘娘诊脉吧!”
德贵妃点了点头,伸出手。阿萱为其诊脉过后,便开了方子,“贵妃娘娘已是小产了两次,身子大亏,须得慢慢进补调养方可。”
闻言,德贵妃忙是问道,“那本宫还能有孩子吗?”
阿萱回以一笑,“只要贵妃娘娘能安心养好了身子,孩子定会有的。”
有她在,此事不成问题。闻言,德贵妃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意。“对了,那位突厥的公主如今在宫里,你可知道?”
德贵妃忽然说起了哥舒阿依。阿萱自是点了点头。哥舒阿依成为粱妃的事儿,已是昭告天下了的。却听德贵妃叹息了一声,“入宫三日,便被皇后磋磨了三日,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阿萱不禁皱了眉。“皇后磋磨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