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开了眼。
却发现老镇长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周白不由得，就觉得心里一惊。
这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见到尸体时，该有的反应。
周白顿时对于老镇长的戒备之心，就又加重了几分。
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周白一整路的沉默。
边吃力地爬着楼梯，边对着周白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平安夜，去古堡的瞭望塔上看一看吗？”
周白低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老镇长抬头，望了一眼长长的石阶楼梯。
枯瘦的手，颤抖着将周白紧紧握住。
支撑着奋力地往上爬去。
“那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在十年前，辞去了镇长这个职位的。”
周白觉得，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大。
于是赶紧，又摇了摇头。
老镇长可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太过激动。
突然之间，就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周白用手给他拍了拍背。
但是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甚至还咳出了血。
老镇长越发苍白的手，摊了开来。
周白可以明显看到，那些沾在了手上的血。
周白想要扶着老镇长，先在一旁坐下，对方却是对他摆了摆手。
“没时间了。
我不能休息。
我必须上去，再好好地看一看他们。”
周白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瞭望塔上没有窗户。
外面又那么冷。
你这样的身体状况上去，可能顶不住的。”
老镇长却是一点都听不下去周白所说的话。
“没关系，我今晚活不成了。
我早就知道我今晚会死。”
周白震惊地看向了他。
他知道？
他是知道今晚只能活一个人？
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过今晚？
周白还是想不明白。
“你知道了些什么？”
周白直接，就问向了他。
不过，老镇长一点都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他抬头看向眼前长长的石梯。
颤抖着手，即使周白没有搀扶着他，也要坚持着往前爬去。
“没有时间了，我必须要去再看看他们。”
周白想不明白，为什么老镇长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会突然恶化的这么快。
但是眼前的老人，确实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知道吗？
古堡外面埋葬着的那些人，都是在我担任镇长的时候，死去的。
我没有保护好寂静小镇的居民。
我愧对他们，
所以我必须在临死之前，再看一看他们。”
周白在老镇长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他是在掏出自己的真心。
只是，周白再握向他的手时，却发现，它已经开始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