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谢阿爷一锤定音,这兄弟俩被过继一事,已然成了一板上钉钉。
其实就算是他们不被过继,好好读书,也未必会有碍。
但是读书人注重名声,而且一个儿郎,从启蒙到他最终能成功地考中秀才,短则十余年,长则二十甚至是三十余年,其间投入的财力可谓是巨大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家对于前程一事上颇为看重,容不得一丁点的差错。
有一个被休弃的母亲,对于他们而言,总归是会成为被人攻诘的弱点。
谢荣晖被过继到二房,谢荣烨被过继到三房,过继文书当场写下,只不过这过继的日期却是改了的。
过继文书上所写的日期是上个月的今日,而改祖谱的日期也被默认为是上个月的今日,如此,高氏今日被休弃,就与这兄弟二人无关了。
谢荣晖被过继到二房,心情颇为复杂,众人也能明白他身份上的尴尬,好在谢家未曾分家,而且谢修文又要去书院读书,所以父子俩也算是可以相安无事。
既然是被过继了,这住处也要重新划分。
以前长房住的小院子被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隔出来,专门给这兄弟两个住,为了避免尴尬,谢老三还让自己的长子谢荣彻也搬过去与他们同住。
高氏一事事了,谢修文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然后隔天就向父亲辞行,带着妻小前往府城。
豆子将谢荣晖请过来:“大公子稍等,小的进去禀报。”
谢荣晖站在廊下,心中颇为紧张,两只手也不停地勾缠在一起,仿佛可以缓解一下心中的忧虑。
“大公子,快请进去吧。”
谢荣晖进屋,一声二叔即将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地压住:“儿子给父亲请安。”
谢修文抬眸看他,十一岁的少年郎,脸上稚气未脱,心事很容易被人看穿。
“免了,过来坐。”
“是,父亲。”
谢修文将手中的书放下,坐直了上半身道:“为父即将去府城读书,你在私塾也要好好用功。此行我会带你母亲和弟弟妹妹同往,或许月余后,我们就将启程前往京城,你一人在高阳,可有什么难处?”
谢荣晖连连摇头:“没有什么难处,家中有阿爷阿奶照看,儿子定会好好读书。”
“你与景舟也是相识的,若是真有什么解决不了之事,可找景舟帮忙。”
“是,父亲。”
谢修文对这个曾经的大侄子还是有几分期待的,从前几次的事情中,不难看出其人品,这也算是歹竹里头出好笋了吧。
“我安顿好之后,会写信回来,你记住每旬都要做一篇文章,你将信送到你大舅那里,他会想法子送到我手上。日后有信件往来,我主要也会让人送到你大舅处。”
“是,父亲。”
谢荣晖知道无论是走官驿还是由商队送信,刘县丞那里都是最妥当的。
“刚刚我的话你也听清楚了,我可能很快就要赶往京城,只是此事我暂且需要你保密,我不想你阿奶和阿爷知道,至少要拖一个月之后再让他们知道。”
“是,儿子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