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一番解说之下,众人目光都是落在常遇春这一路大军。
果不其然。
在这投影之中,随着镜头的逐渐拉远,清晰可见常遇春的关宁铁骑与鳌拜率领的巴牙喇骑兵,已然是在奔腾的辽河之畔相遇,彼此间不过相隔数百米。
只需一个冲锋,便可短兵相接。
在场所有人,哪怕是包括仙师季伯鹰在内,心中都是充满了疑惑,一个和武宗同样的疑问。
为什么鳌拜不率领这支巴牙喇骑兵直接渡过辽河。
毕竟辽河处于在金国境内,为了方便,其上早已修筑了多条渡桥,徐达的主力大军就是从这渡桥过河的。
………………………
天启时空,辽河之畔。
一支多数身着红甲,少数着水银白甲的骑兵,正沿河勒马驻足。
勒马是因为被迫,此刻在他们的对面百米之外,乌泱泱身着黑甲的明军,已然是映入眼中,而在这帮明军的旁边,正是一座宽敞的渡桥。
“*******!”
巴牙喇之首的少年鳌拜,望着这座宽敞的渡桥,望着这桥边的明军骑兵,怒发冲冠、气急败坏的用满语骂着。
他在率军出城突围之前。
皇太极已然是再三提醒交代他,突围之后,绝对不可恋战,要用最快的速度奔赴宁远城。
当下关宁兵已然尽出,宁远城必定是城防空虚。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攻下宁远城,擒拿宁远城中的大明天子,扭转整个战局。
少年鳌拜坚决贯彻着来自于最高领导的指示,在突围之后,到达辽河之前,莽足了劲就是狂奔,哪怕是在路上遇见了落单的明军,那都是当看不见。
然而。
当到了辽河之畔后,当到了熟悉的渡桥位置时,少年鳌拜懵逼了。
因为,原本熟悉的渡桥,不见了。
以为自己记错了位置,接着少年鳌拜又是紧急带着这一票巴牙喇接连转了几個渡口,同样是没有见到渡桥。
渡桥,自然是不可能凭空消失。
只有一个解释,被明军给毁了。
连续转了四五处之后,差点把鳌拜给气的吐血。
对于他来说,时间紧急,已经没有闲工夫来搭建浮桥,并且因为出城跑的太急,也根本没有携带搭建浮桥的材料。
他就是怎么都想不通,明军此次作为出征的一方,这些渡桥就是他们的后路。
明军为什么会断自己的后路,难道脑子短路了?想要玩项羽的那一套背水一战?!
这要是真的战败了,岂不是都要被逼死在辽河之畔。
不过少年鳌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多想,既然附近的渡桥都被毁了,那他只能去继续寻找新的渡桥。
毕竟雨季刚过,辽河水急。
如果一味强渡,就算他麾下的这帮巴牙喇勇士能够游过去,但是马匹不行。
总不能全体跑去宁远城,等到了宁远城,皇太极都凉了。
至于寻找渡桥的方向。
辽河下游的位置靠近辽阳,在直奔辽河的时候,少年鳌拜已经得到了斥候消息,辽阳城已经被明军给攻下了。
若是沿河往下寻找渡桥,被阻击的概率极大,对于现在的鳌拜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故而。
少年鳌拜,当机立断。
一声令下,率军沿辽河上游而去,直奔上游最近的渡桥。
他就不信了,明军真能把这辽河的渡桥都给毁了个干净,就硬生生不给自己留一座?!
就这样,少年鳌拜下令全军休憩一盏茶,饮马河畔。
然后沿着辽河之畔,牟足了劲朝着上游狂奔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是望见了一座渡桥。
正当少年鳌拜欣喜之际,渡桥旁那一片乌泱泱的明军,差点没让少年鳌拜当场气炸。
他有一种自己被套路的错觉,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中了谁的套。
“阿兄,怎么办?!”
鳌拜胞弟卓布泰望着远处的渡桥,神色间透着急色。
想要上这渡桥,就必须击溃这支明廷骑兵。
而皇太极给他们的命令是,在半天之内突袭至宁远城之下,这会都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他们现在却是连辽河都还没有渡过。
“杀!”
鳌拜眼中冷意闪烁,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也没有时间再去墨迹了。
“不管如何,日落之前我们都要渡过辽河,都要兵临宁远,我们可以等,但是大汗和盛京城中的八旗不能等了!”
鳌拜深知自己肩膀上背负的使命,那是女真一族的命运。
猛的,一勒马缰。
少年鳌拜座下的这一匹枣黑大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然而在双蹄落地的刹那,马身却是隐隐有些发颤。
“阿兄,马儿们是不是有些累了。”
卓布泰低声快语。
“不知是弟弟眼花还是怎样,总感觉大家的马儿,都有些不大对劲,方才一路奔来,我发现马儿都拉了一路。”
鳌拜则是全然没有在意。
“我巴牙喇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哪里来的不对劲。”
“吃喝拉撒,人之常情,何况是马儿。”
言罢,少年鳌拜扬起手中弯刀,率先发起冲锋。
当他冲出的刹那,身后的上万巴牙喇纷纷勒马紧随,一个个都是士气如虹,嗷嗷叫着。
但是不知为何,这帮巴牙喇在冲锋的过程中,有着小一成的战马齐齐跨倒,倒地后似是虚脱了一般,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
在这渡河之畔的关宁铁骑。
常遇春跨着一匹枣红大马,手中长戈,淡漠望着朝己方奔来的辫子巴牙喇。
“姐婿,这王阳明还真是有几把刷子,算的真是准。”
“传信告诉我们这里能遇见建奴主力骑军,这会还真就遇见了。”
蓝玉策马在常遇春后侧位,语气中略带几分佩服,他们在抚顺一带已经转悠了好些天,都未曾见过建奴身影。
“身居帷幄,决胜千里。”
话音落。
常遇春缓缓横起手中长戈。
不需要他开口,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身后这关宁铁骑都已经成为常十万的忠实迷弟,皆是拔出了腰间拔刀,以及准备好的三眼铳。
“杀。”
淡淡一字落下。
枣红大马如一道残影,骤然飙飞冲出。
常遇春的目标,是巴牙喇主将,也就是少年鳌拜。
…………………………
洪武时空,醉仙楼主堂。
从蓝玉和常遇春的对话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关宁铁骑会在这个时候之所以出现在辽河上游,都是因为王阳明的传信,毕竟抚顺就在辽河上游,轻骑一个时辰之内即可到达。
现在看来,建奴这一支骑兵之所以会主动寻上常遇春。
其中一切始作俑者,大概率还是那个在凤凰城度假看风景的王阳明,阳明大圣人之杰作。
“若是没猜错,王阳明在徐达兵临沈阳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拆桥之人。”
老朱棣捏了捏胡须。
看到现在,就连他都有点佩服王阳明的谋略,奇诡多变,防不胜防。
谁碰上王阳明,都属于命不好。
从这一点来看,还真不能说朱宸濠太废,属实是阳明大圣人太黑了,神仙来了也扛不住。
“交上手了!”
而就在这时,武宗一声惊呼。
大明第一猛人VS满洲第一巴图鲁。
不需要武宗提醒,这会众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常遇春和少年鳌拜的身上。
枣红大马和枣黑大马,迅猛若雷,如电光火石般交错而过。
刹那掠过,没有想象中的人头落地,也没有想象中的热血喷飞,二人在一个回合交错之后,并没有当即分出胜败。
正如先前的预料一般,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颇有几把刷子,竟能在常十万长戈下保住狗头。
既然一个回合不行,那便是继续。
持续性的交锋之下,清晰可见,少年鳌拜已然是渐渐落入了下风,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若是不跑路,就只能被常遇春斩于马下。
倒不是说天生神力的少年鳌拜武力不行,而是经验太少,常遇春马战数十年,每次落戈都能占据主动,先发制人。
而正面对冲的两军,此刻战况亦是明显的成了一边倒的局势,关宁铁骑对巴牙喇铁骑形成了彻底的碾压。
巴牙喇成片成片的垮。
“这帮建奴不大对劲啊,败的实在是太快了,全然没有先前在沈阳突围时的凶悍战力。”
“不对,你们快看建奴的马。”
随着武宗解说话音响起,众人都是纷纷将目光落在巴牙喇的战马。
不看不知道,一看全是屎尿。
季伯鹰喝了口杯中大红袍,纵是以他一个军事外行,这会都是觉得有问题。
只见这些建奴的马,在经过几个回合的厮杀之后,都是一批一批的垮倒。
并且,有一个很是统一的特征,倒地后有气无力的喘粗气,后方疯狂窜稀,马尾毛上全是黄白之物。
有些窜的高,甚至能飙飞数米之高,直扑后方巴牙喇的脸。
万马齐喷,场面极其之壮观。
至于那些马倒地后的巴牙喇辫子。
不论这帮辫子再怎么勇猛,倒地之后的骑兵,在冲锋之中,那都将彻底沦为任由践踏的肉泥,直接就被撞飞。
这一幕,落入醉仙楼众天子储君的眼中,都是愣了。
问题来了。
为什么建奴的马集体窜稀虚脱?而且刚好在这个时间节点?
“水有问题。”
大唐李二的声音,在这寂静的主堂中响起。
“这些马应该都是喝了掺了泻药的河水,再经过半个时辰的狂奔,拉了一路,早已经是虚脱,根本无力冲锋。”
泻药?!
老朱、老朱棣、朱老四等人,闻言都是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们征战一生,从来没见过给马下泻药的操作,而且下药下的这么精准,又是怎么做到让这些辫子的马喝下泻药的?
“又是王阳明?!”
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其实这个问句,改成陈述句更加合适,毕竟除了这位神仙,也没人能搞出这么骚操作了。
“天纵奇才,再世诸葛。”
李二笑了,看向老朱。
“朱兄,我对贵朝的这位王阳明越发是感兴趣了,战事之后,可否召来一见,世民想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