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呢?”元智咬牙切齿,眼中喷火。
“与捉手打斗中被击毙。”纪洪垂头丧气地回复道。
这段时日里,他与血手门较量中,接二连三地落败,让他无地自容。
无智双拳紧握,牙关紧闭。
他知道光责怪暗卫无用,反而挫败了他们的自信心,对大局不利。
血手门太利害了,居然掌握了易容术。
在古代,易容术最出色的一般是东瀛,西域。
看来,血手门与时俱进,不断地运用科技手段,暗卫这边也要加强这方面的专业培训。
“于得山是谁?”
“于可凡长子,工部筑造司的大司监,从三品衔,他是刘含章在工部贪腐集团中的要犯。”
于可凡这个原兵部尚书,他好像只有两个儿子,于得水上次被太子爷在东宫杖毙,差点就闹出兵变。
这次,他仅存的长子又死了,不知会弄出什么变故。
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要来了。
这一下,本来还算是明朗的局势,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而这种变化,直接打破了元智苦心布置的全局。
由不得太子不怒。
纪洪显然也很清楚于得山之死,会引来多大的动荡和风波,他深深地低着头不敢看太子的表情。
“高进,从速派人传谢弼,袁定康,还有军堂总参将温如玉到东宫西书房议事。”
“遵旨。”高进也是一脸凝重,他预感要出大事。
一炷香功夫,三位大将军全面到齐,军堂和宫卫都在皇城,奉诏进宫城骑马一会就到。
温如玉是首次单独见太子,免不了寒暄几句。
元智让纪洪把在诏狱的突发事件,先跟大家通禀一遍。
众人的神色都是十分凝重。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难以预料。
“诸位,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宫变,本太子的意思是皇城要加强戒备,清理可疑人员,敌人会使用易容术,他们很有可能把千牛卫或宫卫杀死,易容后混入宫城,伺机暴乱或行刺。”
太子爷说的最坏打算,这完全可以理解,也知道该怎么做。
可易容术这玩意儿,怎么甄别与防范,大家心里都没数。
“注意每个人的耳根处,有细微痕迹,大家要多注意身边人这细节。”纪洪检查过那位死士,了解易容人的特征。
三位大将军都习惯于战场拼杀,那些暗影把戏,他们是外行。
听得纪洪简单讲述,大家一知半解地点着头。
“殿下,皇城里有宫卫和千牛卫,安保暂时无忧,但京城里金吾卫左营有五千人,营将可是刘天来,他是刘含章长子,怕有异动,还有就是北大营,那里曹砚春长期把控的地方。”
总参将温如玉提醒道:
“微臣提议,由军堂迅速下军令,调刘天来到军堂任二等参将,来个明升暗降,然后秘密前往南大营,密令大统领麦铁杖,统兵两万进入京城。”
“调刘天来到军堂任职是个好主意,可让麦铁杖率两万人进入京城,这个…”
“???”
谢弼和袁定康都摇头表示反对。
让禁军入城,一来会引起城里百姓恐慌,二来万一禁军内部有啥变数,两万野战军对朝廷足已构成威胁。
元智也是眉宇紧锁。
麦铁杖此人并不了解,只是凭郭威的推荐,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深藏不露,是曹府埋在郭威身边的钉子。
那可怎么办?
不能拿江山社稷去赌。
一步走错步步错,将是万劫不复。
“这样,以搞军事野练的名义由军堂下令,让南大营移到外城东门外驻扎。”元智道。
“理由牵强附会些,但只能这样。”温如玉点头表示认同。
“还有温将军,郭帅半年前安插进北大营的两个偏将,由你传孤的令旨,密切监视北大营动向。”
元智这时候没忘记秀娘的提醒。
“明白太子殿下。”温如玉点头称是。
这时,暗卫捉手司大统领纪毅派人进来奏报。
“启禀太子殿下,于可凡直闯诏狱,手上拿着免死铁券,要求见于得山,眼下正闹得不可开交,请殿下定夺!”
元智听罢怒极而笑,道:
“好呀,终于开始出招了,孤亲自去会一下这个免职的前兵部尚书。”
“殿下,眼下绝不能让于得山的事情闹大,您去没必要吧。”
谢弼担心道。
元智扫视大家一圈,苦笑道:“现在孤不出面,谁有资格出面?难不成让他们闹到紫宸殿去?”
太子这么一说,大家哑口无言。
太子爷说得就是这个理,明明敌人就是要逼太子出面,有风险,但这边无能为力,并没有好的招数。
谢弼犹豫片刻,低声道:
“于可凡毕竟是多年的兵部尚书,兵部之中势力根深蒂固,多半都是他的人,连曹其昌都没能插手进去,他还有江湖势力,要不要多派些千牛卫随殿下出城?”
元智脚一顿,摆手道:“不必了,樊虎的三百骑足够,你重点守好宫城,尤其是紫宸殿,至于于可凡,本太子亮他还没这个能耐。”
“只怕狗急跳墙啊,于得山是于府少族长,也是目前唯一的儿子,而于可凡显然是知道真相,所以才要闯诏狱,倘若证实于得山已死,他可什么都不顾了。”谢弼再劝道。
元智淡然道:
“本太子要杀于得山,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就凭贪腐证据,完全可以立斩不赦,说明杀于得山是另有其人,他于可凡事后冷静下来,这个不难想通。”
“关键是要让他如何冷静下来,这是个难题,就看本太子的造化了。”
听闻此言,谢弼已不再坚持,他拱手道:“臣遵旨。”
众人拱手之后,都退出西书房,他们要准备应对事变的一切可能。
太子一声令下,銮驾出城前往诏狱。
新落成的诏狱,就在汉城湖北面,这里相对偏僻些。
而此时,阴森的诏狱门口,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