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闻他之言,微微一笑道:
“万物本于太极而生,生必有形,有形则有性情。性为万物之体,情从性发。
换言之,性与情者,皆乃阴阳刚柔之体现。发乎性,则见于情。发乎情,则见乎色。”
孙无择闻言,依旧是一副疑惑的神情,挠挠头道:
“先生可否讲得再浅显些,我这个人做生意还行,做学问则似一块榆木般,始终不开窍。”
邵雍摆摆手:“孙兄弟切勿谦虚,我试着与你解答一番。
万物受性于天,而各为其性。在人为人之性,在禽兽为禽兽之性,在草木为草木之性。
于人而言,情则为后天之用。固易受生理、物理环境之所影响。”
“哦,经先生这样一讲,我便豁然开朗了。所以谓之性者,为天之性。
那再问先生,《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这理晓得,命又是指什么呢?”
“所谓命,处于物理与天性之间者。人为万物之灵,善于穷万物之理而无不贯,无不达,无不尽。
故能以一观万,而明乎天地之造化,最终回归天命。故曰:天地万物之道,尽之于人矣。”
孙无择聆听邵雍一番教诲,顿觉收益匪浅,继续问道:
“先生,《孟子??尽心上》有‘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
这里的天,与这里的命是否皆指天命?”
邵雍点点头道:“确是如此,正如《中庸》‘君子居易以俟(sì)命’里的命乃同一个意思。”
“先生,不过依我看来,以至于命中的这个命字还可以做有另外一个解释,便是命运之命。
人生与天地之间,微如草芥,即便穷尽万物之理,尽了万物之性,结果怕也要受限制,最后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孙兄弟非做此消极之解,也未尝不可。莫怪邵某多言,以你之才学,
参加科举,博他个一官半职,应不在话下。却不知为何要留在这里打理生意?”
孙无择被他问得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正为难之际,珍珠跟着怀月来到近前,见了邵雍便下跪磕头。
口里还不忘言道:“我儿能有今日,多亏先生苦心栽培,无论如何也要受我一拜。”
邵雍哪里肯受,紧忙双手相搀: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是虎子聪慧,又肯用功。我只是从旁指点,未做什么呀。”
珍珠见邵雍不受,又朝燕妈妈使了一个眼色。
燕妈妈会意,将手里捧着的一盒金银送到邵雍近前。
“邵先生,我晓得你不爱黄白之物。然虎子说你那书院里不乏贫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