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孙无择长出一口气,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怀月正听得起劲,见他不再往下讲了,遂面露不悦之色道:
“无择哥哥,合着你讲了这许久,也不晓得大师在哪里是么?说了,不等于没说。”
洛怀川摆摆手道:
“堂姐,这里有一个人或许知道,便是公输衍的爹爹‘赛鲁班’。你想啊,这拜师学艺,不能连家也不回吧。
再者张大师、公输衍不敢露面,总得有人替他置办一应生活所需之物吧?
他爹再不愿意儿子拜师,也不能忍心饿着他不是。”
孙无择一拍大腿道:“对呀,川子,还是你脑筋灵光。
我们可以派人昼夜守在公输家附近,准有收获。
实在不行,我与魏胜、滕平,再找一个认识张老伯的,昼夜盯着便是。”
洛怀川点点头:“嗯,为查出海生的下落,你我只好分头行事了。
我去找大哥的朋友,让他们盯着杨掌柜的二夫人楚青娥。”
就这样,洛怀川与孙无择分工合作寻找海生的下落。此处咱先按下不提。
单说邵雍在国子监连续开讲几日,可以说是将曾子的《大学》讲得透彻清晰。
这期间,不但原来二十几个学生无一人旷课,就连那些个挂名的学生也闻信赶来听讲,无一不为邵雍的渊深博识与谆谆善教所折服。
一日,韩参知晚归,路过韩绛房门,见儿子犹在点着蜡烛苦读。
不时还摇头晃脑地下拍桌子,竟还以为他又在看什么淫词艳曲。
登时大发雷霆,冲进去,一把将他手里的书卷夺了过来。看也未看,唰唰几把,撕得粉碎。口里还不住地骂道:
“我韩门如何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为父我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你小子手里了。”
韩绛被他老爹这一通折腾,也不辩解。而是蹲到地上,将碎片拿与他看:
“我说爹爹,你好歹也是朝廷宰辅重臣,如何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人呢?
再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是么?”
韩亿接过碎片一看,却是《大学》里的章句,顿时囧在当处。
好半天方才问道:“你小子的脑壳何时也开了窍?”
韩绛微微一笑:“儿子自那日在国子监亲得官家教诲,已幡然悔悟。
又闻邵雍先生宣讲《大学》之道,越发觉得光阴虚度。故方立志于圣学之路上有所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