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言诚不虚也,汉以之兴者,乃因汉武帝能尊先王之道,知所统守,纳士招贤,赏罚信明。
然人无完人,其穷奢极侈,繁刑重敛,内筑宫室,外取四夷,逼得百姓疲敝,起为盗贼。
又因巫蛊之祸,逼得太子谋反,间接害死一代贤后卫子夫。更最不该者,即是阉割了秉笔直言之司马迁。
若非其晚而改过,痛下轮台诏,又怎能以类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祸呢?”
“嗯,闻汝之观点,确实与众不同,总能一语中的,讲出更中肯之道理。我再来问你,对于当今天子。你又如何看?”
若是换做旁人,必不会实言作答。大抵讲一些冠冕之言,或避而不答。司马光则不然,略一迟疑道:
“大人动问,晚生不敢不答。然既开口,必从中道。官家承继大统以来,虽无甚惊人之举,然宵旰夜寐,劳心于国事。
性情宽厚,礼贤下士,慈爱万民,有躬俭温谨之德,料想其下必出盛治。然唯惜其宽仁少断,过于重情,未尝不是一大缺憾。”
二人之间的问答,早便吸引了一大群学子津津乐道。对于司马光直言评价当今天子,不无现骇然之色。
不过细一思量却发现,言语恰当,竟无丝毫偏颇溢美之词。不由对其产生艳羡之情,谢院长正是赞誉有加道:
“老夫见司马公子行事之风格,倒令我想起令尊司马大人。据说官家曾因赏其才华,提拔他任知谏院。
殊料却遭司马大人多次上书恳辞,据说官家曾不解地对宰相道:
‘别人都喜欢升官,只有司马池谦让,真是难能可贵。’,此事一时传为佳话。
司马光闻他提起父亲,遂躬身施礼,谦虚言道:
“家父打小便教育晚生做人要讲诚信,故大人所问,不敢不据实回答。”
谢大人闻言,再一次赞道:
“哎呀,原来司马大人家风之纯正,性情之耿直,确是名不虚传。
今日天色已晚,用罢饭食,早些安寝。待明朝游览一下少室山之旖旎风光,我可要再度与你研讨学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