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这样一说,韩亿猛地想起今日仁宗所说的童谣占卜一事,遂自言自语道:
“他曾预言十二月十七日河东三州将有大地动发生。官家也说宜早做准备,不过为父认为,实不足以采信。”
“爹,什么大地动,儿子如何听不明白?
韩亿便将今日与仁宗商讨之事,说与了儿子听。捎带着将程琳要求重查洛怀泽一案,也讲了出来。
韩绛闻言,无心再与他爹闲聊,起身赶往白矾楼去寻洛怀川。不巧,洛怀川正与司马光谈史论经。
韩绛将他所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洛怀川闻言,不由长叹一声道:
“我个人之事倒不算什么,即便官家不让审,也跑不了洛怀泽那小子。只不过如此一来,可是害苦三州百姓了。”
“大哥,那此事便这么着了么?为何小弟这心里忽觉隐隐作痛呢。”
一旁的司马光见洛怀川不言语,遂试探性地问道:
“洛掌柜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洛怀川直起身子,重又坐好道:“但请问来。”
“我观你半天不语,是否有心救忻州百姓,又有所顾虑呢?”
“唉,若是不知倒也罢了。既然晓得,又怎能任百姓受苦,而毫无恻隐之心呢?
不过一来,白矾楼虽家赀万贯,然并不属我一人所有。况对偌大个忻州而然,无异于杯水车薪。
倘若真这样做了,我落得个沽名钓誉,不知深浅的骂名倒也罢了。试问,天下的百姓会如何看待官家?岂不陷他于众矢之的?”
司马光闻言,微微一笑道:
“洛掌柜的既然有此仁心,且笃定你所卜无误的话,何不以朝廷之名行事?
如此一来,不但百姓第一时间得到救济,你也算替官家省去了骂名。只不过有一点需考虑清楚。
这次有可能倾家荡产,怕也买不到一声好。故还望三思后行,毕竟人心难测,做了好事,背了骂名的还少么?”
洛怀川闻听司马光一番肺腑之言,甚为感动。沉吟片刻道:
“司马公子,相信我,河东将有大地动,此事分毫不爽。于我而言,钱财乃身外之物,名声更非我所在意。
只要能为官家排忧解难,为百姓送去福祉,其它的,我不在意。”
“好,说得好。仅凭这一点,便足以令我称你一声大哥。既然你如此笃定,我便与你一同前往。”
司马光闻听洛怀川如此有情有义,不免对其极为称赞。
一旁的韩绛见状,也嚷着道:
“大哥去,我也去,再叫上希廉一道。”
这时,孙无择走了进来,听到他们准备去忻州,不禁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