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听着蛙声,目光遥望远处的观海听涛崖,回想起年轻时遇到先帝的种种。
“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父亲说今天皇子公主们聚在一起吟诗比对。”
“一直在柳树下睡觉的三皇子被叫醒,作了一首: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你作完诗后,其他人都不肯再出声,免得成了你先开口以后再作声的虫儿。”
“父亲夸你有帝皇气象,问我愿不愿意嫁给这样的皇子,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知道我愿意或者不愿意,都没有区别。”
随后在万寿节的盛筵上,未来的太后娘娘也参加了。
三皇子作了一首诗献礼,帝皇气概肆意纵横,震慑全殿。
竟是把历朝历代流芳百世的帝皇都不放在眼里,写的什么“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她很清楚,筵席中的贵族适婚女子看着三皇子,眼睛里都在发光,而父亲也因此下定了决心扶持三皇子登上帝位。
后来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皇后,新婚之夜献上了一份《以新秦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的文章,结果他翻阅之后一言不发。
似乎在惊叹什么样的女子能写出这等文章,逐渐地皇后也忘记了要和他探讨的思想、变革、国事,不知不觉地就昏睡了过去。
后来才知道,他竟然让她闻着春宵百媚香,喝着芸台茶陷入了昏睡。
新婚之夜,他碰都没有碰她,把她遗弃在一旁,一整宿只是盯着唐清妩的画像。
对他来说,她只是联姻的附赠品,他已经得到了荣家的支持,至于她?他没什么兴趣。
他大概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被他冷落和侮辱的女子,却在他死后,逐渐掌控了这个帝国。
太后娘娘回过神来,嘴角翘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远处水浪声逐渐有了轰鸣的气势,她嘴角的弧度愈发夸张,太后娘娘抬起手按住似乎笑的疼痛的腹部,然而却没有发出一点笑声,弓着身子像被什么压的直不起腰背一样。
成群结队的乌鸦从寂静照鉴庵上空掠过,几只不安份地发出聒噪的叫声。
“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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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安坐在马车里,离开教坊司回王府。
荣宝宝竟然就是圣珺姑娘,真是出乎意料,却又觉得这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最后叙旧没有怎么叙旧,关于唐婉蓉的事情也没说几句,只能期待下次见面,和她多聊一会儿。
有一点让他惊叹的是,荣宝宝真的是长大了。
房之湄坐在相府的车中,她来可以悄悄坐王府的车,回去则坐相府的车更加方便。
即便房之湄不在,秦守安也能够比较出来,大概就是人到中年在各种压力下苟延残喘的现实,面对着少年人气势昂扬高涨的理想。
人们常说嘛: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小王爷,我们今天看的《白玉秋》,好好看。名妓白玉秋,初见面银子三百两,只吃一杯香茶就动身。贵公子李隆锦带了三万六千两银子,不到一年就花光了。”月卿积极地向秦守安报告她们看的戏文。
“后来李公子不得不离开,去考取功名。黑心的老鸨把不再接客的白玉秋卖给别人做小妾,还惨遭陷害杀人罪名。”晗心愤愤不平地说道。
“还好会审的大官就是考取了功名的李公子,最后白玉秋沉冤得雪,有情人终成眷属。”
怀瑜羡慕地感慨着,就是不知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到底是什么感觉,总该不会就是婚配那么简单吧?
那这天下人大多数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秦守安听着她们叽叽喳喳讲述剧情,这大概就是新秦版本的《名妓苏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