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姓大汉的叹息,旁边的高瘦男子拱了拱手,笑着开口。
“有道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李兄为母尽孝,我等佩服至极,想来就算是圣公当面,也会称赞李兄的为人。”
“况且,现在追随圣公也不算晚。”
“嘉兴战事吃紧,圣公正是用人之际,以李兄的武艺,必能在那战场上称雄,到时候李兄吃肉,可别忘了给我等兄弟留口汤喝啊!”
话语传开,周围的众多江湖人士纷纷笑着恭维。
那姓李的大汉也是面露得色,他家传武艺便是战场杀招,自然会比这些半辈子都在下三路琢磨的江湖人士更适合那绞肉机般的战场。
就在他拍着胸脯,打算发出一通‘苟富贵,勿相忘’的言论时,一道不合时夷嗤笑声忽然从不远处的驿道旁传来。
李姓壮汉脸色一沉,蓦然转头望去。
只见驿道旁,三名衣着不俗的青年正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歇息。
其中两人正对坐在石桌面前,将一张花花绿绿的地图摊放在石质桌面上,一边瞧着地图,一边若有所思地低声交谈着。
而发出嗤笑声的,则是那身着白衫,容貌比女子还要俊美的年轻公子哥。
此刻,那公子哥正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根青草,嘴角含笑地望着他们。
在他的身旁,还有三匹被拴在树干上的高头大马。
那三匹马皆是高大威武,毛皮如白金色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李姓壮汉一辈子都在家乡厮混,最多也就去过县城,何曾见过如此神俊的宝马。
在看到那三匹骏马后,李姓壮汉的目光立刻为之所夺。
望着李姓壮汉目光中的贪婪,俊美公子哥嘴角一翘,语气悠悠地道:“我老兄,在下听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战场称雄呢!”
“能接我两招,我都算你是头狗熊!”
毫不客气的讥讽之语传来,顿时将那李姓壮汉唤醒并激怒。
只见他怒目圆睁,手提熟铜棍,向前踏出一步。
“这是哪家的兔儿爷,敢来嘲讽你李大爷,怕不是屁股痒了,想让大爷用这棍棒帮你通上一通!”
一通针对下三路的肮脏秽语在道畔传开,引得众江湖人士纷纷哄堂大笑。
李姓壮汉自觉扳回面子,当即狞笑着问道:“黄口儿,有本事报上名来!”
大喝声渐渐传开,驿道旁的口角之争引起了诸多过路饶注意。
许多人纷纷停下脚步,待在不远处,谨慎又玩味地观望着这边的热闹。
坐在石桌旁的两人抬了抬头,目光怜悯地瞥了那壮汉一眼,而后便转过头来,继续低声讨论,似乎完全不在意同伴惹下的麻烦。
那俊美公子哥脸上笑容渐渐收敛,目光淡然地望着那李姓壮汉。
李姓壮汉狞笑道:“怎么,怕了?”
俊美公子哥嘴角一扯,拿下嘴里叼着的青草,摇头道:“本来还想先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然后再送你归西,谁成想,你这厮嘴也忒脏……”
“罢了,就你这张嘴,不配听到爷的名讳,还是直接送你归西吧!”
言罢,那俊美公子哥倏忽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下一个刹那,道畔亮起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
紧接着便是如住般的殷红鲜血喷涌而出,好似喷泉般洒在路旁。
所有驻足旁观的过路人,没有一个能看清那俊美公子哥的动作,他们只能看到一道剑光亮起,而后那李姓壮汉便瞬间身首分离。
“噗通——”
一声闷响,提着熟铜棍的无头尸体轰然坠地。
那颗脱离脖颈的脑袋掉落在地,好似皮球般滚了几米,停在高瘦男子的面前。
那张栩栩如生的脸上,还挂着死前的狞笑,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
所有人都被这一剑惊摄了心神,呆呆愣愣地望着那手持长剑的俊美公子哥与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体。
方才那李姓大汉的豪言壮志,似乎还仍在眼前……
“唰——”
俊美公子哥甩了下手中长剑,地面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线。
众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惊醒过来。
那高瘦男子咽了口唾沫,连忙倒退两步,强压心中惊惧拱手道:“公子,我等与这姓李的糙汉不过是道左相逢,绝非同道友人,还……还望公子莫要……”
“无妨无妨!”
俊美公子哥归剑入鞘,笑眯眯地望着他道:“本公子也不是嗜杀之人,若非这啬污言秽语实在是难以入耳,本公子也不会暴起杀人……”
众多江湖人士闻言皆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