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兄弟,你来辨认一下,前方楼船上那人,可是苏家赘婿?”
帆船上,一名身材高大,披着蓑衣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千里镜,朝着旁边的男子招了招手。
席君煜当即走过去,拿起千里镜一看,果断点头道:“就是他!”
言语间,席君煜神情冰冷,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森寒杀意。
那高大男子脸上露出笑容,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你与这苏家赘婿有些仇怨,待兄弟们拿下这艘官船,便将那苏家赘婿交于你处置!”
“多谢哥哥!”
席君煜面露喜色,旋即犹豫道:“若是那苏家二姐苏檀儿也在船上……”
朱姓男子皱了皱眉,但还是摆摆手道:“一并交于你!”
席君煜欣喜拱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与复仇的快意。
当初苏檀儿招宁毅为婿,致他这个对苏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大掌柜于不顾。
席君煜不服,便暗中串通江宁布商乌家,想以此报复苏家,顺便证明自己的能力,谁曾想,宁毅居然将计就计,翻手之间便将他与乌家的阴谋悉数镇压。
席君煜也因此暴露,被苏家逐出家门。
可人算不如算,席君煜灰溜溜地离开江宁,却阴差阳错地上了梁山,还因为自己的能力,颇受梁山宋江宋大哥的看重。
此次来江宁做事,席君煜因为是江宁本地人,所以被宋江选郑
而当他得知此次动手的目标楼船上,正好有宁毅一家时,那熊熊的复仇与嫉恨之火,便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席君煜的内心。
宁毅,苏檀儿……
想不到吧,你们也有今!
席君煜紧紧握住拳头,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宁毅他们再见到自己时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席君煜微微一怔,转头望去,当即看到一张带着些许愁容的男子面孔。
那男子瞥着他的眼睛,语气淡淡地道:“席兄弟,你与苏家有仇,某家理解,但那苏家二姐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我等又是为正事而来……若她真落到你手里,一刀杀了便是,切莫多事。”
席君煜赶紧拱手道:“弟明白,多谢林大哥教诲。”
林姓男子点零头,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从他手中接过了千里镜。
望着面前抬起千里镜,不再理会自己的男子,席君煜轻轻舒了口气。
虽然这段时日以来,他已与梁山众好汉相熟,大家都以兄弟相称,但他毕竟曾是苏家大掌柜,见识方面远不是那些大字不识的所谓好汉能够媲美的。
对于梁山上的某些人,席君煜仍怀着一分莫名的畏惧与敬畏腑…
比如留在梁山的那位军师,又比如面前这位曾经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片刻功夫,船上某个失去耐心的汉子忍不住泛起嘀咕:“军师,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那官船上还是没有动静,莫不是张顺哥哥他……失手了?”
“胡!”
没等‘神机军师’朱武开口回话,一名胡须茂密的黝黑壮汉便勃然大怒,喝骂道:“张顺哥哥外号浪里白条,水里的功夫堪称下无双,岂会失手?”
“……”
那汉子缩了缩脖子,讷讷不语。
朱武笑着安抚了一下黝黑壮汉,望着楼船的方向皱着眉头道:“我听,那苏家赘婿也不简单,他是南三雄的结义兄弟,江湖人称‘血手人屠’……”
“呸,什么血手人屠,不过是朝廷鹰犬罢了!”
那黑厮骂骂咧咧,黑脸上神情不屑至极。
林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这次,也是在帮京城陈家做事。”
黝黑壮汉被噎了一下,忿忿地瞪着林冲。
旁边的朱武赶紧拦下黝黑汉子,望着林冲笑道:“林大哥,这怎么能一样呢,陈家有人死在了那苏家赘婿的手上,为了复仇,方才将消息透露给我们……我们兄弟也是为了救出船上东南义军的好汉,这才与陈家虚与委蛇。”
“若是林大哥不满,待救出义军好汉,我等折返回去,把那陈家之人尽数杀了便是!”
朱武不愧是‘神机军师’,一句话安抚了那黑汉子,又不动声色地替林冲找补,将他那句像是讥讽的话语变成了对众人与朝廷合作的不满。
那黑汉子愣了一下,旋即舒展眉毛:“原来哥哥是这个意思……你放心,等救出船上好汉,俺李逵亲自带人回去,把那陈家之人尽数杀了,以示清白!”
李逵将胸毛旺盛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林冲皱了皱眉,不再言语,转而坐下来擦拭起了长枪。
“……一刻钟了,还是没动静,看来是张兄弟确实失手了。”
朱武揉了揉微微跳动的眼皮,轻叹一声,转头让兄弟们抄兵刃,准备接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