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笑了起来,解释道:“这地方民宅不多,只有一些多年前败落的铺子,因此得了个别名,叫败门铺,平日里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没有什么行人,可谓是拦街敲闷棍的最佳地点!”
亚牧透过纱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也是行凶刺杀的最佳地点!”
滕子京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皱起眉头,提高了警惕。
在来到京都后,范闲的父亲给了他不少护卫,平日里出行,范闲也不只是带着滕子京,往往还会带上四五个五品以上的护卫同行。
但是今天,范闲不知为何没有携带护卫,只带上他一个人作为车夫。
‘这位牧公子说的没错,这地方也便于拦街刺杀。’
‘今日范闲只带上我一人,实在是有些不明智……’
滕子京心里这么想着,而后提起十分的精神,警惕着周遭的情况。
“说什么呢!”
范闲笑了笑,刚想调侃亚牧杞人忧天,忽然鼻子一抽,嗅到了一丝极其幽淡的甜味。
……是苦忍碱!
范闲顿时一惊。
据他所知,这苦忍碱是一种从青蛙中提取的剧毒,西蛮人最喜欢将它涂抹在箭头上。
嗅到苦忍碱的味道,说明埋伏的弓箭手已经在他们极近之处,导致苦忍碱的味道飘进马车。
“糟了,真有埋伏!”
范闲立刻扒住前车窗,厉声道:“滕子京,调转方向!”
滕子京毫不犹豫地拽动缰绳,试图让马匹原地掉头。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气流的呼啸声。
滕子京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石头磨盘被人从巷子外扔了进来,携着呼啸的狂风,狠狠地砸向马车车厢的顶部。
看到这一幕,滕子京目眦欲裂,毫不犹豫地转身扑向窗口,口中大喊道:
“快下马车!”
“下什么车……”
亚牧淡淡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滕子京只觉得一只手从车窗中伸出,按在他的脸上,将他按回原位。
而后马车顶棚瞬间破碎,一道身影从中跃出,飞起一脚抽在了磨盘上。
刹那间,恐怖的力量传递到巨大的石头磨盘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此凝滞了一瞬。
“嘭――”
下一个刹那,空气爆裂,狂风骤起。
巨大的石头磨盘好似出了膛的炮弹般,以拉出残影的恐怖速度呼啸而出,瞬间掠过房顶,砸穿了两名刚刚冒头的弓箭手。
待磨盘呼啸着落向更远处,那两名弓箭手的上半身已然消失。
漫天的鲜血与碎肉撒了一地,仅剩下半身的尸体也摇晃着坠向下方。
与此同时,更多的弓箭手从两侧房顶上冒了出来,迅速张弓搭箭,射向马车。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雨袭来,亚牧落在马车顶部,目光冰冷地抬起头,与那些弓箭手对视在一起。
下一秒,澎湃的气浪从他体内爆发而出,形成如火焰般在体表燃烧的气浪,将所有呼啸而来的箭矢吹着七零八乱,四散而落。
“笃笃笃――”
一根根箭矢落在街道、墙壁,还有牛栏街两侧的铺子上。
但就是没有一根箭矢能突破气焰的屏障,碰到马车的一角。
“这……这是什么手段!”
滕子京瞪大了眼睛望着马车顶部的亚牧,心中感到无比的震撼。
就在这时,马车中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其拽进了后面的马车。
望着面前衣衫凌乱,神色还有些怔然的滕子京,范闲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说完,范闲笑着说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人调大军围杀呢,原来就这小猫两三只啊!”
“老藤,你别慌,陪我坐在这里,看牧兄大展神威!”
说着,范闲仰头望向亚牧,大声道:“牧兄,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亚牧瞥了范闲一眼,没有回话,只是随手一挥,捞住五六根箭矢,而后反手一掷,箭矢瞬间破空,洞穿墙头数名弓箭手的额头。
“牧兄威武!”
范闲用力鼓着掌,大声为亚牧加油鼓劲,那张俊美似女子的脸上满是乐呵呵的神情,丝毫没有原著剧情里的窘迫与惊慌。
亚牧没有理会范闲,只是反复捞取箭矢,反手掷出。
短短十秒钟,箭雨便彻底停息,所有弓箭手都被亚牧轻描淡写地击杀在墙头。
“……就这?”
察觉到箭雨停歇,范闲立刻跃上马车顶部,站在亚牧身边,神情无比嚣张地望向四方。
“还有人吗,快点出来啊!”
“就这点人,还想刺杀本少爷?”
“不知道我与牧兄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