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肉食逐渐消灭,陆审予被困在树下,拖着绳子朝两阿姨用力的拉。
但因为他身体太小,没有力气,不论他多努力、多用力,也靠近不了阿姨。
陆审予想要吃的,他看见吃的就想吃,特别想吃,一直在呀呀呀大叫,不停喊叫着要吃肉,要吃,要吃,听着令人心酸。
而那两无动于衷的阿姨继续聊着,其中一个总算心善了一下,朝小孩子扔了一块肉,直接丢在地上。
然而因为距离不算近,所以落地的距离,陆审予够不着。
小孩子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前面爬,很努力的伸手去够地上的肉,但不论他怎么努力,怎么用力,也无法抓到地上距离他手还有一定距离的肉片。
阿曼达面无表情的看着,但心口情绪被莫名其妙的堵满了,眼眶泛酸,竟然无声落泪。
阿曼达抹干脸上的泪,从围墙上跳下。
面对从天而降的太太,两阿姨吓得屁滚尿流,立马从石桌上摔下了地,脸色惨白的讨饶。
“太太,太太,您怎么回来了?太太,我们……”
阿曼达看着地上用狗绳拴住的孩子,眼眶微微泛酸,她知道,这是湛可馨的情绪。
阿曼达将孩子从地上扶起来,但孩子还是要肉,被人给提了起来依然挣扎着要肉。
“我要肉肉,要肉肉,肉肉……要吃肉肉……”
阿曼达伸手捏了一把孩子裤子上的水,心脏在阵痛。
她把陆审予解救出来,松开绳子,手上拿着绳子,随后看向两阿姨,眼神冰冷。
两家政阿姨吓慌了神,不停的求饶:“太太,您今天看到的都是意外,平时我们对小少爷非常好的。今天……今天是意外。”
另一个激灵一点,立马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耳光,声音还挺响,这是带着技巧的扇耳光。
这点小聪明,哪里瞒得过阿曼达?
另一个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后,立马说:“我们今天真是脑子被门挤了,怎么忽然做出这么混蛋的事情呢?我们平时对审予小少爷就跟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爱惜得不得了,今天这样做,真是第一次,真是第一次太太,第一次!”
阿曼达目光依旧冰冷,“把小少爷带进去,换衣服,别把人冻坏了。”
两阿姨一听,立马上前把孩子抱起来,带进了客厅。
阿曼达冷静的坐在厅里,等待两个阿姨给孩子换好衣服。她不会伺候孩子,那种细致活儿,她做不来,就湛可馨的基础,她也做不来。
阿曼达在想,湛可馨还有什么事一直放不下的?
最不甘心的就是不舍得陆岩峰,但陆岩峰已经与她离婚,湛可馨最后自杀就是与陆岩峰了断关系。若说还有放不下的,那就是对她亲生的孩子吧?
阿曼达在想,是不是要最后为湛可馨的孩子做点什么?
她毕竟取代了湛可馨,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她要做点什么,才能让未安息的人安息。
陆审予是后天变成的痴呆儿,不是天生的傻子,兴许……
阿曼达想起曾经执行任务时,刺杀一名超级大富豪。
那位大富豪原本是没命了,但被人以命抵命救了回来。救回那位超级大富豪的人,正是在大脑专科各项疾病颇有建树的专家。阿曼达记得那名富商是塞尔维亚籍人,在做完脑部手术后,东躲西藏,如今已经隐姓埋名。
但富商隐姓埋名,并不是不再不在追杀名单上,而是那名富商给了买他命的双倍价钱,又将他的命买了回去。所以,如今组织不会再杀他,是他自己怕了。
普通人找不到那名富商,但是阿曼达找得到,她有的是手段能找到那富商。
只要找到富商,她就能通过富商知道那位脑科专家在什么地方。
阿曼达打定主意,耐心等着两阿姨出来。
半小时后,两人拉着孩子从房间出来,安静的站在阿曼达面前。
“太太……”
“太太。”
一人打了声招呼,互看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虚的站着。
阿曼达看着陆审予,陆审予眼神呆滞,摇摇晃晃的站着,好像是软骨动物一样,自己无法站直,要靠挂在什么上支撑力量。
孩子无法与人沟通和交流,阿曼达直接放弃。
她看向面前二人,淡淡出声:“没什么话说?”
阿姨说:“太太,我想您对我们可能有点误会,我们其实不是故意的,今天这样,真的只是意外,是第一次。”
旁边人立马附和,“对对,太太,您要相信我们,真的是第一次。我们一直把小少爷当成亲生的带,我们养自己家的孩子都没这么尽心过。太太,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阿曼达道:“我看你们折磨孩子的法子倒是熟得很,第一次折磨孩子,就有现成的绳子?就知道刚好绑在哪里更合适?对孩子的怠慢也是老生道道。审予进了水池,你们不是第一时间把孩子带进屋里换干净衣服,而是把孩子绑起来,像狗一样拴在树上,还朝孩子丢肉,让孩子捡地上的东西,你们心的颜色,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