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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罗兰与亚雷斯塔的默契

“做好了觉悟的人,才能获得幸福吗?”</P>

将天国视作未来,亚雷斯塔并不讨厌这种说法。</P>

不如说,这种看法其实就是这个世界最客观的真相。</P>

从物理相位的宇宙来看,不管是太阳,还是星星的光芒,其实都来自于遥远的过去。</P>

人类也是如此,他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其实早就过去就已经注定。</P>

因为魔神们的肆意妄为而重叠扭曲的相位,为了探寻道路而依赖魔法这种异常的魔法师。</P>

他们的存在会不断的累积相位火花,让这个世界始终行走在不受控制的意外与未来之上。</P>

在决定复仇后,他当机立断的对自己所属的结社开展了战争。</P>

这种答案比起某一方,只会进一步加重自己的猜忌心,应该很清楚才对。</P>

更加悲哀的是,他自己和这些被他唾弃的人没什么不同。</P>

在顿了一下后,亚雷斯塔突然开口了。</P>

将这个只要暴露出去就会被所有魔神针对的消息透露给他,既是一种保险,也是共犯的证明。</P>

“魔神,不对……他们没有资格承载这样的名号……”</P>

这样无法追究来源的道具,不管上面说的怎样天花乱坠,都必然会让持有者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P>

在得到秘宝仅能庇护身为魔法师的自己,无法赠予他的女儿之后,亚雷斯塔对于魔法师这类存在产生了深深的厌恶。</P>

不过,艾华斯的话语也没错。</P>

在实现这件事的过程中,亚雷斯塔自身的情感并非就此沉寂,可他从未犹豫过。</P>

仿佛去掉了面纱,将那涵盖在喜怒哀乐之后,冷静平和的本相彻底显露出来了一样。</P>

“你将来想成为怎样的人?”</P>

因为在他决定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身为最优秀的魔法师,他们都是必须被排除在外的死敌。</P>

直到那枚他在年少时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他的眉心。</P>

即使要做到这点,需要真正意义上与世界为敌。</P>

尽管目前只有短短的一页纸,可如果把这东西从这栋大楼中拿出去,它会在下一刻就变成像死海文书那样的魔道原典。</P>

自从回答完刚才的问题后,对方就没有在主动提问了。</P>

“为了追求幸福而努力的觉悟者,亚雷斯塔,你能被这张纸追逐的原因,正是因为你与祂有着极其相似的部分。”</P>

在意识到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行事动机之后,他对于合作这件事的兴趣也大大提高了。</P>

暧昧的回答。</P>

就像如果那由相位火花带来的命运没有降临到他的家人身上,或者他的家人也得到了秘宝的庇护,他还能够如此坚定的产生要毁灭魔法的觉悟吗?</P>

亚雷斯塔不否认这种可能性。</P>

明明来自世界之外,可以轻易穿越世界壁垒投放信使,却仍然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P>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变化,在将结社破灭之后,他也没忘记将獠牙转向最后一个死敌。</P>

因为这份由报复而升起的本质,早就在一次次如影随形的失败与挫折中被锻造成了如同铁一般坚硬,如黄金一样耀眼的觉悟。</P>

艾华斯的语气依然没有波动,她知道亚雷斯塔并非想要询问的意见,只是试图得到佐证。</P>

艾华斯选择与亚雷斯塔合作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纯度相当高。</P>

于是,在不知道了过了多少年的沉寂之后,亚雷斯塔再次以自己的意志,迎接着来自深渊的契约。</P>

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对方本质中自然也存在能被他理解的部分。</P>

“——他来自世界之外。”</P>

这份火焰远比失去了野原琳的宇智波带土来的更加深沉。</P>

但明知每写一行多余的文字,都会让这版面所剩不多的纸片所拥有的价值大打折扣。</P>

这半张纸片最后的两行位置也被他们用如此轻佻的方式浪费掉了。</P>

正是这些就像明知砍光树木会把星球变成沙漠,却还是不在意未来的人们是否挨饿的存在,杀死了他的女儿。</P>

“他自称原初的人类,如果是天生的灵,是不可能逾越阶位这样形容自己,也不会踏上魔神之道。”</P>

罗兰将手中的那半张纸片收起,静静的等待着。</P>

在相当年轻的时候,他就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魔法师,在结社秘宝的庇护下,与还要转移代价的其他魔法师不同。</P>

罗兰望着亚雷斯塔,嘴角扬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P>

无法摸清来历,却能够更改相位的纸片。</P>

可亚雷斯塔还是毫不吝惜的朝着这没有任何人之特质的存在,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P>

是的,支撑亚雷斯塔走到如今的,并不是什么野心,也不是单纯的仇恨。</P>

手中的这半张纸片上浮现的文字都是有定论的,看着那只剩下四行左右的间距,亚雷斯塔意识到,给他的机会不多了。</P>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他都不会追逐过去。</P>

“我是亚雷斯塔·克劳利。”</P>

亚雷斯塔有一种预感,就算接下来他依然用艾华斯作为媒介来提出问题,恐怕也不会得到回答了。</P>

亚雷斯塔轻声自语着,再次指挥艾华斯在纸面上写下新的疑问。</P>

他要毁掉名为魔法的异常,摧毁并消除所有多余的相位,为此就算要完成让杀死魔神的妄想,他也在所不惜。</P>

但世界上仍然存在他们无法突破的底层逻辑,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世界的壁垒。</P>

可无论是推动这个目的的手段或者是初衷,都来自于究极的自私一般。</P>

他吞下了名为自制的毒药,以异常的技术改造自身。</P>

在仪器的光芒中,亚雷斯塔的眼眸也不禁反射着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P>

对方是神明和人类都不重要,亚雷斯塔只是想从这个问题得知今后面对祂的态度,以及预案。</P>

亚雷斯塔无法猜透对方的想法,但仔细咀嚼着这行文字后,他还是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P>

否定了他会在计划实行的过程中成为魔神的可能性,从而导致计划成功后导致屠龙的勇士变成新恶龙这样的循环发生。</P>

为此,哪怕背负着‘从此以后做的每个决定都注定失败的诅咒’,亚雷斯塔也甘之如饴。</P>

“对方是能够跨越深渊,投下橄榄枝的未知存在,随意接引他的将来,可能会对计划本身产生巨大的危害。”</P>

“善良的。”</P>

所以他被黄金拥抱,被知识追逐,甚至被道路的尽头予以青睐。</P>

艾华斯轻声说道,头一次将目光从纸上移开,看向自己的契约者。</P>

哪怕是比幻境更加真实的相位,也不可能熄灭他的仇恨。</P>

语言的重量就算能瞒过自己,也不可能骗过艾华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