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铁喜叹了口气道:“朕就知道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为了钱财,没事也能给朕找出事来。”
“不过朱启明已经去了,就不用朝廷在安排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他就收拾收拾东西养老去吧。”
说着,铁喜便把密信放到了书案之上:“你看看。”
“是,陛下。”张爱恭敬道,而后也拿起了密信看了起来。
银户事件的爆发,让整个大宋的商人百姓都不在相信各地的银户,谁都不愿意将自己的钱财存进去。
不少银户背后的人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又想出了新法子。
他们管这个叫做交子铺。
交子铺这个东西,其实很早之前就出现了,但一直被铁喜打压着,不允许民间出现这种东西,没想到他们目光一转,将视线放在了拥有通行证的商人们身上。
商人们可以用手中的远航通行证从这个交子铺换取现银,当然,作为代价,等他们出海回来后,要按照借钱的比例,将利润交给交子铺。
这看起来就像双方合作做买卖,那些商贾也是这样觉得,所以很多商贾都去换了大量白银用来筹备货物,或者直接多买一两艘船,准备一次赚的盆满钵满。
可有一个商人有次不小心,将酒水打翻在文书上,结果上面浮现出了一行字,等商队回来,除去说好的利润外,还要连本带利归还借给他们的银子。
这商人看到这段文字后,彻底慌了,连忙联系其他人,结果发现,每个人的文书上洒下酒水后,都浮现出了这么一行字。
商人们当下就着急了,将交子铺告上官府。
现如今,这事已经闹的非常大了。
朱启明在听闻这件事情后,哭笑不得,颇为无奈,连海都还没有出呢,一个出海通商凭证就出了两次的幺蛾子了,而现在的朱启明已经去找那家交子铺背后的官员了。
张爱看完之后开口说道:“陛下,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你现在就安排密探去盯紧刘府,我想看看,谁给了他们这么大勇气。”
“是,陛下。”张爱赶忙应道。
“让卢俊进来吧。”
“是,陛下。”
张爱说着,便缓慢的退出了垂拱殿。
垂拱殿外,孙家碗,卢俊两个人站在一起。
孙家碗一直打量着卢俊,而卢俊却是低着头,始终没有和孙家碗对视。
“据说,大皇子殿下因为你的事情,在陛下面前大哭了一场,我看你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怎么让大皇子念念不忘呢。”
卢俊闻言,低声说道:“奴,奴婢听不懂公公的话……”
“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呢?”
“奴婢真不懂。”卢俊不敢抬头。
张爱不屑真将他怎么样,是以为张爱站的太高,可孙家碗就不一样了,他若是从卢俊身上看到了威胁,是真的会出手杀人。
没有权力之前,面对权力,只有卑微,才能活命。
这是卢俊这半年来学会的道理。
孙家碗看到张爱出来之后,赶忙小跑着迎了上去,表情十分恭敬,完全没有面对卢俊时的趾高气扬。
“张公公,陛下怎么说。”
“你该做什么继续去做,扩充的速度要快,人手要值得信任才能吸纳进来,还有,让你手下现在能用的人,都去刘府盯着,陛下要知道刘府的消息。”
“是,张公公,我这就去安排。”
张爱点了点头,而后有些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孙家碗:“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张公公,陛下为何要见这个小太监啊。”
听完这句话后,张爱深吸一口气,而后回头看了一眼垂拱殿门口的护卫,低声说道:“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就闭嘴。“
“怎么,已经等不及代替我了?”
孙家碗听到张爱的话后,赶忙跪下去:“张公公莫要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张爱看着孙家碗叹了口气:“下去吧。”
“是,是……”孙家碗一直低着头回复,而在连道几声是后,才起身离去。
张爱看着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孙家碗,叹了口气,孙家碗的表现,让他很失望。
不过,他倒是没有换掉孙家碗的想法。
一来是因为孙家碗已经算是被铁喜记住了,二来是新的密探部门正在组建中,这时候换掉他,肯定会拖延铁喜的计划,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最后则是,铁喜身边需要孙家碗这样的人,忠诚,听话,也有手段。
作为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太监,张爱必须为皇帝考虑,至于自己的喜恶,并不重要。
孙家碗刚刚进宫时,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有青云直上的时候。
这一天越来越近,反倒让他紧张起来了,因此也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
孙家碗看来,自己无疑是张爱的接班人,可他知道,他和张爱是不一样的,铁喜小的时候,就是张爱在照顾,两人的感情根本不是一句话就能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