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有时候做事缺乏深思熟虑,往往会把好事变坏,惹祸上身。你盯着她,有什么不对的事,跟我说就好,我去和她说。这是其一。其二,苏凡身边接触的人,你要筛选一遍,我不希望有什么心怀叵测的人在她身边和她胡说八道。你也知道,她那个人耳根子软、同情心泛滥。”霍漱清道。
孙敏珺点头,道:“是,霍书记,我会注意盯着的,您放心。”
霍漱清说完,看着孙敏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小孙,我知道曾夫人对你有恩,培养你多年,可是,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以苏凡的立场去工作,有些事,尽量不要让曾夫人知道,免得她担心。你,明白吗?”
孙敏珺怎么会不明白霍漱清的意思?她被派到苏凡和霍漱清身边,可是一直都是给罗文茵做卧底的。尽管她也是奉罗文茵的命为苏凡和霍漱清服务,可她的主人,是罗文茵,不适苏凡和霍漱清。这一切,霍漱清了如指掌。现在霍漱清这样提出来,孙敏珺——
霍漱清说的很方巧,说免得让罗文茵担心,其实就是不想让她事无巨细地跟罗文茵报告。
“是,霍书记,我,明白了。”孙敏珺点头道。
“明白就好,你是个聪明人,小孙。将来苏凡要做的事还很多,也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希望你可以多帮帮她,帮帮我。这些年她遭受过那么多的不幸,你也是知道的。关于安全方面,会有专人负责。你不用担心这个,你只要在苏凡身边就好了。”霍漱清道。
“是,霍书记。”孙敏珺道。
“好了,就这么多,我也没别的要和你说了。你只要全心为苏凡服务就好了!”霍漱清道。
“是,霍书记,我知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孙敏珺道。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念卿的声音了,霍漱清便起身了,孙敏珺也跟着站起身。
“你们回来了?”霍漱清走出书房,抱起跑向自己的女儿,问苏凡道。
“嗯。不是还要整理东西吗?”苏凡道。
“我已经把您说的要带的那些都带上了。”孙敏珺对苏凡道。
“那就可以了。其他的就算了吧!反正没多久就要过年了,过年就回来了。”苏凡道,说着,苏凡对霍漱清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孙敏珺见状,便从霍漱清手里去接念卿,念卿却一下子就从爸爸怀里跳了下来,跑远了。
“什么事?”霍漱清问苏凡。
看着孙敏珺和念卿走远,苏凡拉着霍漱清走进书房。
“顾希有没有消息?回来的路上,我带着念卿去了趟静姨那边,静姨说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苏凡道。
“消息是有一些,你不用担心,首长已经让外交部派人去法国了。”霍漱清道。
“那,应该就会没事的吧?”苏凡道。
“嗯,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霍漱清道。
“那就好,那就好。”苏凡说着,叹了口气,眼眶里就泪花闪闪了。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霍漱清问着,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没什么,就是,就是想起顾希的那两个孩子,孩子都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要是顾希,要是顾希有个什么意外,孩子们,可怎么办?”苏凡说着,擦着眼泪。
“你啊,就是喜欢瞎想。顾希是不会有事的!”霍漱清安慰道。
苏凡看着他,擦着眼泪,道:“我知道我想太多了,可是,就是,就是——”
霍漱清揽着她,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笑了。
“你这丫头啊!”霍漱清道。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漱清,迦因,你们在吗?我是妈妈。”是罗文茵的声音。
苏凡赶紧擦去眼泪站起身,拉开门,母亲就站在门口。
“出什么事了吗?哭了?”母亲见状,问道。
“没什么,就是,就是说起顾希的事——”苏凡道。
罗文茵叹了口气,霍漱清就站起身说:“妈,您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你去看过你静姨了?”罗文茵坐在沙发上,问苏凡道。
“嗯,看了,她说想带着两个孩子先去南方待一阵子,等顾希回来再说。”苏凡道。
“也好,离开这里,换个环境,心情也不至于——唉,不管走到哪儿,心都静不了。”罗文茵道,“下午我过去一趟。”
苏凡微微点头。
“哦,对了,我找你们,是和你们两个说说念卿和嘉漱的事。”罗文茵道,“我呢,给念卿找了个老师,带着她打打球,那孩子感觉体力不怎么行。嘉漱呢,有人给我推荐了一个早教专家,说是蛮不错的,每天让那个人带着人陪孩子玩玩。你们看呢?”
苏凡和霍漱清对视一眼,霍漱清便微笑道:“妈,让您费心了,您的安排,我们没有意见。谢谢您。”
“这么客气干嘛?反正我也闲着,孩子们在这里陪着我,我也有点事可以做。”罗文茵道,“你们既然同意了,那我就让小沈去安排了。”
苏凡便赶紧给母亲倒了杯茶端了过来,罗文茵便对霍漱清说:“迦因这次过去,别让她到处跑了,天寒地冻的,干什么去啊?”
霍漱清便笑了,道:“妈,您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我也就不多话了。工作嘛,差不多就得了,她又不是混仕途的人。”罗文茵道。
“妈,您说什么呢?我就这么没用啊?”苏凡抗议道。
罗文茵笑了,道:“妈怎么说你没用啊?就是说啊,这些都是男人们干的辛苦事,让漱清去就好了,你就在好好待着养养身体,给漱清做点好吃的什么的,就差不多得了。”
苏凡不语。
霍漱清拉着她的手,对罗文茵微笑道:“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盯着她的。不让她到处乱跑。”
“你——”苏凡看着霍漱清,道。
“好了,你先去陪陪孩子们,我和妈还有些事要说。”霍漱清道。
苏凡便起身离开了。
“怎么了,漱清?”罗文茵端起茶杯,问道。
“关于曾泉和希悠的事。”霍漱清道。
他是不能和罗文茵说希悠对苏凡的态度怎么样的,那样会挑拨罗文茵和方希悠之间的关系。目前为止,罗文茵和方希悠的相处还是很不错的,也许,这样的一层关系会在将来某一天派到用场,如果方希悠真的要对苏凡做什么的话。
苏凡是不知道霍漱清和母亲在聊什么的。
而当罗文茵离开后,霍漱清就覃春明打了个电话。
首长的提醒,霍漱清是不能不在意的。
如果方家真的动起手来,他霍漱清哪里是对手?还不是分分钟就被人家给换了?说到底,他都是没有强悍的背景支持,就算现在有个岳父,可这个岳父的能量,岂是可以和方首长抗衡的?除了岳父,剩下支持他的人,就是覃春明了。
和覃春明的电话里,霍漱清只是同他说了曾泉要让他问的那件事。至于其他的,必须要等到什么时候见面了再说。
“希悠要这么做?”覃春明很惊讶,问道。
“是的,希悠是有这个意愿,和叶家那边也沟通过了。所以,我想问问您的想法——”霍漱清道。
覃春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漱清,江启正派人对迦因开枪,你,能原谅姓江的吗?”
“不能!”霍漱清道。
“那么,我也是一样。小飞再怎么不成器,那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明知道这样的现实,却还是毫不顾忌的人,我要是原谅了,就不是人了。”覃春明道。
“是,我明白,覃叔叔。”霍漱清道,“希悠她也并非是想要您原谅叶家,只是眼下的局势,她并不想让别的人利用这样的矛盾大做文章——”
“希悠想的什么,我很清楚。只是,这么做,治标不治本,你应该很清楚。就如同你现在和江家见面、接触,你的心里插着一根刺,江家的心里也未必踏实。那我和叶家的和解,又有什么意义?”覃春明道,“我理解希悠的想法,只是,有些事,我不想忘,也不能忘。不重要的事,抹掉就抹掉了,我儿子的命,我怎么去抹,你说呢,漱清?所以,如果叶家要谈,就让他们自己来谈,我也不指望和他们把酒言欢,我覃春明就算再怎么没有原则性,这点底线还是有的。我,不会和要我儿子命的人坐下来交易。这,是我的底线。漱清,你可以和希悠说,谢谢她的好意。可是,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嗯,我,明白了,覃叔叔。”霍漱清道。
“漱清——”覃春明叫了声。
“嗯。”霍漱清应声。
“咱们这条路,不容易,你得学会和各种各样的势力妥协、联合,可是,有些人,是绝对不能去妥协的。你明白吗?包藏着祸心的人,那颗祸心永远都不会消失,就算是暂时隐藏起来,也只是为了在将来有一天给你致命一击。”覃春明说着,霍漱清一言不发。
他对江家,是太过宽容了吗?他是忘记了江启正对苏凡的伤害了吗?他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