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这是什么——”方希悠对爷爷道。
“怎么?你觉得不满意?”方首长道,“沈家和我是故交,也是对国家做出过贡献的。可是,如果就这样放任自流——”顿了下,爷爷接着说,“该怎么结束,不用我说,你们应该明白。希悠你是有家室的人,做出这种事,已经足以让你被踢出局。可是,你是我们家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爷爷不想你因为一次的错、一个冲动而毁了自己的一生。”
“我和阿泉离婚,难道不行吗?我和他离婚,这件事就再也不会被人提起来,不会阻碍他,难道不行吗?”方希悠问道。
“是啊,不会阻碍他,那么你呢?你就甘心这么退场吗?你是要把你的前途让给谁呢?你觉得还有谁能接替你?”爷爷反问道,“年后,霍漱清要入常,泉儿要等到五年之后,所以呢,如果你们现在离了婚,他就得马上结婚,确保在他入常之前的一届,他有个正常的家,不会被人挑毛病。你现在,能给他找个人结婚吗?我找不到,也,不想找。”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和他在一起?您是要让我每一分钟都活在他的侮辱和歧视之中吗?”方希悠道。
爷爷不语,只是看着方希悠和沈家楠。
沈家楠不知道方希悠手里的文件上写着什么,方希悠不让他看,他也就不看了。
“方首长——”沈家楠开口道。
“你明知希悠是有家室的人,却还和她苟且在一起。是你的家教没到?修养不够?还是你没有把我们方家和曾家放在眼里?”方首长打断沈家楠的话,看着沈家楠,道。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会像曾——”沈家楠道。
“你是应该说对不起,不过,不用在我这里说。”方首长看着沈家楠,道,“桃色之事,屡见不鲜,有多少人是因为这个倒霉了的。可是,用这一招,把我培养多年的人推上绝路,这还真是罕见。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让你去见泉儿吗?”
“爷爷——”方希悠叫道,“爷爷,求您放过沈家楠吧!好不好?您不要,不要——”
方希悠的眼里,泪水奔涌而出。
“没事——”沈家楠安慰她,可是,她含泪盯着他,他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爷爷,您不能这样,不能——”方希悠道。
“方首长——”沈家楠握住方希悠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对爷爷道。
爷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路,我已经给你指了。今天,当着希悠的面,你自己做出选择,也免得将来希悠怪怨我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我不希望你们的事被其他的人知道,不希望这件事被人提及,也不希望你们还记着。好了,就这样吧!家楠,签好协议出门吧!沈家,我自会照顾——”爷爷说着,摆摆手。
“爷爷——”方希悠叫道。
沈家楠拉住她的手,方希悠泪眼蒙蒙望着他。
他对她微微一笑,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吗?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不会后悔,你,也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是男人,应该是我来保护你,而不是,不是让你来保护我。”
方希悠不停地摇头,泪水从她的眼里不停地流着,模糊了她的视线。
“可惜,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反倒是让你这样为我担心,真是,对不起,希悠!”沈家楠的声音,努力掩饰着他心中的难过,可是——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方希悠抓着他的胳膊,闭上眼。
“好,我不说这个了。”沈家楠抬手,擦着她脸上的泪,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想一想你究竟要什么,明白吗?想想你要什么,而不是,别人希望你要什么。想想你自己的内心,希悠!”
方希悠的泪眼之中,是这个她熟悉却又不熟悉的人。
他为她考虑,真心爱护她,她却,害了他!
方希悠含泪不停地摇头。
爷爷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
“首长!”沈家楠松开方希悠的手,站起身,对着方首长行了个军礼,“沈家楠服从命令!”
方首长没说话,可是,方希悠一下子站起身,挡在了沈家楠面前。
“爷爷,是我错了,这次的事,是我错了,可是,我不会允许你们任何人伤害他。您要处置他,就——”方希悠说着,门,开了。
她一脸错愕地看向门口进来的人,视线,瞬间凝固了。
曾泉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
方希悠,惊呆了。
顾长清跟着曾泉,他看着方希悠,不停地摇头。
沈家楠,也是惊呆了,看向曾泉。
曾泉的视线,从沈家楠和方希悠的身上掠了过去,落在爷爷身上。
“爷爷,我来了。”曾泉道。
“你怎么来了?”方首长道。
曾泉笑了下,道:“过来跟您汇报一下我爸那边的情况。”
“不用汇报了,我都知道。”爷爷道,“坐吧,你来了也好,这件事,也得给你一个交待——”
“爷爷,这屋子有点闷,要不我推您去花园里走走?看看花儿,心情也好点儿。”曾泉道。
“好,那咱们,走吧!”爷爷说着,就慢慢起身了,曾泉和顾长清扶着爷爷,坐在了轮椅上。
“长清,你在这儿待着。”爷爷说道。
顾长清愣了下,忙点头。
于是,曾泉一个人推着爷爷出去了,屋子里,留下顾长清和方希悠兄妹,还有沈家楠。
“哥,你怎么,怎么把他带来了?你——”方希悠道。
“想救他,是吗?”顾长清看了眼沈家楠,对方希悠道。
方希悠也看了沈家楠一眼,不语。
“现在,除了阿泉,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不管你们两个要干什么,现在,还是安安静静等着消息。”顾长清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沙发上。
见方希悠和沈家楠一动不动,顾长清道:“坐吧,喝杯茶,慢慢等着。”
方希悠看着顾长清,想让顾长清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是,顾长清,一言不发。
因为方首长身体不好,而京城的天,让人满意的日子又不是特别多。老人家喜欢看看花花草草的,也只能是造个室内花园,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而方爷爷,经常喜欢在靠近他的室内花园的房间里办公,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那令人心悦的景致。
曾泉推着爷爷,来到了他这座苏州园林风格的室内花园里。
“他们的话,你,听到多少?”爷爷问道。
“就那么几句。”曾泉的双手,抓着爷爷的轮椅,道。
“这脑子都不知道怎么长的,做出这种事,还义正言辞——”爷爷道。
曾泉笑了下,道:“您也别这么说。沈家楠,他对希悠也并非没有感情。”
爷爷的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还为他们开脱?我看你是巴不得等到机会离婚了吧?”
“哪儿能呢?”曾泉笑着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爷爷说道。
“是,我这孙猴子,怎么翻得出您如来佛的手心儿?”曾泉道。
爷爷笑了下,没说话。
“不过,爷爷,沈家总归是于国有功的人,因为这样的事,就把沈家楠给处理了,是不是有些不妥?”曾泉道。
“不妥?你这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爷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