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闹得动静很大,以耿义仁的耳力早已被惊动,却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依然端坐在正堂想着自己的事,对外面的惨叫哭喊声充耳不闻。
午夜耿植才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小院,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和安排禀告给耿义仁后便退了下去。来到小院靠近大门的厢房后推门走了进去,屋内没有掌灯,耿植便轻手轻脚的抹黑准备宽衣睡觉,一声声轻微抽泣的声音却自黑暗中传来。
耿植眉头微皱,拿出火折吹了吹,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昏暗的灯光慢慢将房间照亮,这时耿植才发现几道抱在一起,蜷缩在墙角的身影,身上伤痕明显,仔细看会发现,这几人正是白日间被耿辰喜和耿辰琬欺凌侮辱的下人。
看着蓬头垢面,衣服破损还在抽噎的几人,耿植心中一疼,眼中怒火中烧,双手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刺进手掌。
这几位所谓的下人,都是他的至亲之人,因为常年在燕京,耿植便以下人的身份将自己的亲人带在身边,便于照顾,不想如今却受如此欺凌。
耿植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耿家那几位纨绔干的好事,自己虽然心中怒不可遏,却不得不忍耐,自己绝不是耿家的对手,但他却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翌日酉时,燕京东城一家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酒楼前,人流如织摩肩接踵,车如流水马如龙。
在众多豪华奢侈的马车堆里,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最外围,迎来周围一众鄙夷的眼神。
“此处不可驻车。”耿植正恭谨的站在马车旁,耿义仁刚要迈步下车,不料一道喝声传了过来,耿义仁当即脸色阴沉,不过却没有发作,而是迈步下了马车。
耿植在一旁看清是第二楼的护卫,赶紧迎了上去,臃肿的脸上挤出了一朵花,想要上去与护卫套近乎,不料护卫接下来的动作,直接绝了他的想法。
只见护卫直接拔出随身携带的利剑,要指着耿植与耿义仁,面上毫无表情,傲气迫人。
耿植喉头动了动,眼神飘向耿义仁。耿义仁看都没看他,直接迈步又上了马车。耿植此刻满头汗水,急忙跑过去拉起缰绳赶着马车向远处而去,阵阵嘲笑之声在四周响起。
在离开第二楼范围后,耿植便停了马车,胆战心惊的请示耿义仁。坐在马车里的耿义仁,此刻都有将耿植碎尸万段的心,不过终究是他还有利用价值,生生隐忍了下来,而后阴沉着脸下了马车。
二人很快又回到了第二楼,周边的车夫嘲笑声再次响起,更有甚者直接指指点点,毫无顾忌。耿植冷汗直流,反倒是耿义仁虽然面色阴沉却显得很平静。
第二楼楼高只有三层,楼身漆黑如墨,透射出的灯火光芒,点缀的第二楼流光溢彩,气势非凡。门口两名婀娜娉婷,面容娇美的女子笑靥如花,迎来送往,一颦一笑惹得周边行人和车夫一阵失神。
耿义仁两人刚准备迈步进去,却又被拦了下来,这回拦下他们的却是一位身材矮胖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一脸的痞里痞气,斜了耿义仁两人一眼,轻哼一声,便在两位美女泛着亮晶晶的眼神中,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耿义仁此刻心中若蛰伏的火山,要不是知道第二楼的底细,以及燕京水太深,恐怕自己早就爆发了,耿义仁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准备抬脚进去。
要说这耿义仁真是倒霉,竟然又被拦下了,而两位美女迎宾说出的理由更是让人啼笑皆非,就因为刚才那位矮胖少年看他不顺眼,如此而已,耿义仁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耿义仁虽然心中无比恼怒,不过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能够让第二楼如此行事之人,身份地位绝对非同凡响,这样的人可不是自己甚至是耿家能够招惹的。
耿植见到耿义仁沉得吓人的脸,后背早已湿透,赶紧上前与迎宾解释二人的来意。
迎宾打量了两人一眼,将信将疑的进去汇报了,等了许久那位迎宾才走了出来,然后领着耿义仁两人走了进去,将二人安排在一楼一间包厢之中,并告诉二人在此稍候。
两人傻傻的坐在包间中苦等,不知过了多久,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位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小厮二话没说领着耿义仁一人往第二层去了,来到一间名为杯莫停的房间前便停了下来,抬手轻扣门环两下,里面便传来进来的声音。
小厮让开门口,示意耿义仁自行进去。
耿义仁正了正心神,便迈步走了进去。迎面是一副玉石雕刻的巨幅屏风,绕过屏风一间偌大包间出现在眼前,两道身形已经端坐在上首之处,先前那矮胖少年赫然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