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太太让薇拉去救治伤员,她还可以推脱不去,毕竟她只是一个护士长,而不是军医。照顾病人,她是内行;但要是让她给伤员治疗伤势,就力不从心了。
得知老太太的儿媳妇难产,需要她去帮忙,薇拉连忙向索科夫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想看看对方的意见如何。
索科夫得知老太太到镇医院来找医生的原因,是为了抢救她难产的儿媳妇,心里就有了想帮对方的想法。此刻见薇拉朝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望着对方问:“护士长同志,你能帮上忙吗?”
“当然,旅长同志。”薇拉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难事。”
既然薇拉说她能帮得上忙,索科夫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你们在药房找到药品没有?”可能是担心薇拉曲解自己的意思,他还特意补充说,“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难产手术,不可避免地会用到一些手术器械和药品。”
“我们的运气不错。”薇拉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在药房里找到了一些手术器械和少量的药品,应付一个难产手术,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那我们出发吧。”
索科夫招呼众人离开了镇医院之后,并没有坐进副驾驶位置,而是爬进了后面的车厢,和战士们坐在一起,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那位老太太,以方便她给司机指路。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卡车在老太太的指引下,开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然后停在了村北面的一个木屋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老头,看到一辆军车朝自己的房子开过来,脸上满是惊诧之色。
当他见到从车里下来的老太太,立即上前问道:“老婆子,你找的医生呢?媳妇都疼得没有力气喊叫了。”
“镇上的医生都不见了。”老太太说道:“好在我遇到了一位护士,她说可以帮我们的儿媳妇接生。”
薇拉从车里下来后,听着屋里传来的惨叫声,连忙问老太太:“屋里就是您的儿媳妇吗?”
“是的,是我的儿媳妇。”
“快点带我进去,如果耽误时间太长,可能会发生危险。”薇拉拉着老太太往屋里跑的时候,还盯着老头说:“老人家,你去烧点热水,待会儿能派上用场。”
老头答应一声,快步地跑向侧面的厨房,开始烧水。
索科夫知道生孩子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为了安全起见,他先是命令人在四周布置了警戒,然后走进厨房,挨着老头坐下,客气地问:“老人家,您的儿子在什么地方?”
听到索科夫这么问,老头用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索科夫,却没有吱声。
索科夫见到老头如此,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他儿子有什么问题,所以才不敢回答自己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继续说道:“老人家,我的部队就驻扎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儿子有没有可能在我的部队呢?”
“这不可能。”老头听索科夫这么说,忽然提高了嗓门:“他已经死了,早在上个月就死了。”
“是在战场上牺牲的吗?”
“是的。”老头的神情黯淡了下去:“邮递员送来了阵亡通知书,说他所在的部队全员阵亡了。”
索科夫一时语塞,不知该说点什么,来安慰这位丧子的老人。
就在他起身准备走出厨房时,老人却在他的后面说了一句:“村东头,有一间木屋,门口种着两棵苹果树,里面住着一个伤员。”
“村东头有一名伤员?”索科夫停下脚步,转头问老人:“有人照顾他吗?”
“他是上周逃到这里来的。”老人自顾自地说道:“村里有好心人收留了他,让他在家里养伤。可惜那人前两天到外面的地里去找粮食时,被突然出现的德国人打死了。如今那个伤员独自一人留在屋里,是不是还活着,就不太清楚了。”
得知有一名伤员,正躺在村东头的木屋里等死,索科夫哪里还沉得住气,连忙叫上祖布和丘尔辛,急匆匆地赶往了村东头,想看看那名伤员还活着没有。
到了村东头,索科夫很快就找到了门口有两棵苹果树的木屋,他快步走到门口,用力推开了房门。
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索科夫闻到了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以及草药的味道,说明伤员就在这个屋里。
“有人吗?”索科夫冲着屋里喊道:“屋里有人吗?”
连着喊了几声,总算听到屋子角落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我在这里!”
索科夫连忙循声走了过来,很快就来到了一张木床前。他此刻已经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看清楚床上躺着一名伤员,头部和肩部都缠着绷带,看来他的伤势不轻。
索科夫俯身凑近伤员说道:“我是步兵旅旅长索科夫少校,这位同志,您是哪部分的?”
躺在床上的伤员,听到索科夫的话,情绪忽然显得有些激动:“我……我……我是……”
索科夫担心他因为太激动而猝死,便安慰他说:“不要着急,慢慢说。”
伤员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少校同志,您认不出我了吗?我是罗曼洛夫!”
听到伤员说的名字,索科夫不禁浑身一震,心说难道是自己一直惦记的那位罗曼洛夫吗?
他连忙扭头冲着站在后面的祖布和丘尔辛喊道:“你们两人过来瞧瞧,是否认识这位伤员。”
丘尔辛首先凑过来,仔细地端详了床上的伤员之后,惊呼道:“旅长同志,这不是罗曼洛夫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祖布也仔细打量了一番,附和道:“没错,就是罗曼洛夫。旅长同志,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应该立即把他带回旅里,让军医为他进行救治。”
就算祖布不说这话,索科夫也打算将罗曼洛夫带回去。要知道,此人在八十年代,如果不是遭人陷害,出了一些状况的话的,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就不是戈地图而是他了。如果让他死在了卫国战争期间,那么肯定会对未来的历史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索科夫打算带他回步兵旅的野战医院,让詹娜这个助理军医为他治疗伤势。
“丘尔辛、祖布。”索科夫吩咐两人说:“找东西把罗曼洛夫同志抬到村北去。”
祖布答应一声,就准备上前抬人,却被丘尔辛拦住了:“等一下,中士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