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并不大,一个窗口大小。
宁窈被吓了一跳,画后边是一面玻璃,能把隔壁包间里的所有场景看的清清楚楚。
听不太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的真切。
江玄清翘着腿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扶手上坐了个女孩子,抹胸包臀裙,身子靠向他。
江玄清一手夹了根燃了一半的烟,另一只手搂在女孩子的腰上,轻轻摩挲。
他面带笑意,和旁边的人寒暄。
那几个人怀里也都搂个姑娘,就算听不清楚说了什么,也能看出这场合实在是不正经。
江宿摩挲着手杖,一脸玩味。
宁窈也看得出这是一面双面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装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脸上要浮现的所有表情。
江玄清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真真切切,不含半点作假。
不知有人提议了什么,他就轻轻推了一下靠在身上的女孩子,女孩子站起身去一旁。
旁边有个四方桌,另外那几个男人的女伴也起身,把四方桌整理一下,摆了扑克,又将椅子正了正。
江玄清跟其中的三人过去坐下,女孩子俯身低头凑过来说了什么。
他半抬眼看过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勾了下嘴角回了两句。
那女孩子拿起扑克开始洗牌放牌。
江玄清摸过摆在面前的扑克,动作很熟练,轻轻捻开,瞄了一眼又重新扣下。
那女孩子想了想,往他身边凑了凑,抬手放在他脖颈处,轻轻揉捏。
江玄清没有拒绝,甚至抬手拍了拍女人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这种场面宁窈从前见过太多了,出去应酬,遇到很多衣冠混蛋,前一秒还一本正经的谈工作,后一秒就叫陪酒小姐过来。
偏生又都爱摆出一副正经人的模样跟那些小姐调戏。
见的多了,宁窈以为自己对这些已经免疫了。
可此时见江玄清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胸口就像是被人塞了几顿炸药瞬间点燃。
她似乎真真切切听见了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炸的稀零碎。
江宿适时开口,“宁小姐,这两天你不在安城,你母亲已经报了警,消息虽没散出去,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宁窈知道他什么意思,江玄清知道她失踪了,但并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思出来玩。
她等了一会儿,收回视线,转头看江宿,“你带我来就只是为了这个?”
江宿笑了,“我不是痴情种,我一直不相信我的儿子是,他从前之所以愿意为你做那么多,是有反抗我的成分在。”
他像模像样的叹气,“他早就知道我跟崔泠的事儿,所以才会排斥莹霜,我太想让他和莹霜在一起了,这触了他的底线,你们家又跟陈家有过节,他选上你是明智之举。”
他似乎还对江玄清之前的行为很满意,“要是我,我也会走他这一步。”
不过随即他表情又变了变,“只是后来他跟你结婚,多少有点昏了头。”
他把宁窈上下打量一番,“这一点不能说完全是出于跟我对抗的想法,他对你应该是有点感情的。”
可江宿这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感情,他跟秦辞是自由恋爱,那个年代的自由恋爱可很少见。
但他变心变得也快,甚至最后秦慈香消玉殒,他连难过和后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