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光闪烁,忽明忽暗,远远地一弯月亮竟然比不过星斗的光芒,委屈的半缩在黑云的身后,即使这样,宽广的大地依旧如同银霜漫天,杨旭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仰着头,静静的欣赏着这壮丽的天色,以后的霓虹灯场景将这些全部打破,带来更多的光明,却失掉了最原始的韵味。
一旁的号手,左顾右望,不知道杨老爷想干什么,这大半夜的拉着自己出来看夜景了。号手打着哈欠小声的问道:“老爷,老爷?”杨旭仿若未闻,依旧欣赏着夜色,把手表伸到眼前,三点了,杨大老爷是个好人,老是想着古人的一句教诲,“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回头对着号手说道:“吹集合号!”
号手愣住了,“爷,现在是黑天?”
杨旭转过身来,对着号手就是一脚,“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军令如山,等会自己找队官,领十个鞭子!”
号手差点哭了,大声道:“是!”说吧,使出吃奶的劲,“嘚——嘚嘚——嘚嘚——”一连三声,在宁静的旷野传的很远,连村里的狗都叫了起来。
有些团勇睡梦中直接忽略了号声,有的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对着其余的人,梦呓似的,“是不是吹集合号?”有的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这黑灯半夜号手老许是不是正梦游呢?”不过几个正目跟着杨旭久了,知道这位老爷平时不按规矩出牌,怔了一会,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把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对着下面的其余十个团勇大吼道:“都他娘起来,别睡了,没听见集合号响了吗?”“……”
反应最机密的反而是住在村里的赵江,新婚燕尔正是浓情惬意的时候,杨旭特准住在村里,不想赵河那样,每隔三天回一次家,尽管家就在咫尺之远,杨旭也命令其住在军营里。十一人为一棚,班长称之为正目,十棚为一队,队官住单间,这样一队人马不算队官有110人,两队换平民装束住山上扮演“山匪”,三队住在赵家甸的演武场。
赵老汉伸了伸脖子从床上爬起来,赵大娘也跟着起来,看了一眼窗外,“这天还没亮呢,”赵老汉接道:“不知道要干啥呢?估计等会累的不轻,我得赶紧起来招呼人做饭。”披着衣服走出院子,在门前的梆子上拿着一节空竹竿,“梆梆”的敲了一会,这是招人做饭的信号。
赵江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了,集合号的响声,一踢被子翻身下床,这几天体力耗费太多,腿有些软。不过这一下把新婚的妻子吓了一跳。“当家的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啊?”
“集合号响了,我去演武场集合!”
妻子李影有些不忍心,“黑灯瞎火的,等天亮再去!”
赵江也没空说明,敷衍道:“你接着睡,我先过去了!”
“这六叔也真是的,黑灯瞎火不折腾人吗?”李影这些天与丈夫你侬我侬,还真不舍得分开。谁知道往常百依百顺的丈夫突然发火,“你费什么话,以后这话甭管你在哪,给我往肚子咽,今天就当我没听见,以后你有怨恨六叔的话,你自己滚娘家去!”李影顿时呆住了。
赵江赵河兄弟俩是跟着杨旭一路走过来的,知道这位六叔表面大大方方,待人接物和蔼可亲,但是兄弟俩知道杨旭阴私的很,表面对何家兄弟称兄道弟,背后直接让人宰了,张乐因为说错了话,被杨旭直接做了,还有县里的老典史,那可是官啊,当时还是平民老百姓的杨旭直接下手干掉了他,还有杀人截货,这种种事件,兄弟俩在一起的时候,盘算起来心里不禁颤抖,这就是收人命的恶魔,但是赵家回不去了,这优渥的生活,还有看着步步高升的“六叔”,这就是前进的动力,更可怕的是后面的深不见底的深渊随时吞噬着自己,“六叔”完了,这赵家直接坠入地狱,只能向前走不回头。
赵江拼命的跑着,这一千多米米的距离,高高洼洼的地面,肺里像烧了一团火,杨旭站在高台上俯览着这一切,“一队三棚到,”“五队七棚到,”“五队一棚到,”“三队三棚到,”“一队十棚到,”“……”
看着陆陆续续从屋里出来的人,一个个着急忙慌的往这边奔跑,杨旭点点头是个不错的享受。“各队各棚依次报数!”首先队官听各棚的报数,然后汇总后报给杨旭,赵河跑到杨旭前面,“报告,一队应到111人,实到96人,迟到15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杨旭面无表情,“下一个!”
朱顾走上前,立定站好,“报告,三队应到111人,实到92人,迟到19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下一个!”
气息还未喘匀的赵江走到前,“报告,五队……应到111人,实到98人,迟到13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