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姬四宝双手抱拳,领命离去!
按理说县令出行仪仗队鸣锣举牌巡道,前任李文轩就是如此,前排回避,肃静,然后什么保生大帝之类的,后面是“三甲,两榜出门”之类的,尽显威风,杨旭没了身份,索性出门便装,不到正规场合绝不张扬,这次却是要穿官服出行,杨旭命令只鸣锣开道就行,但是武备却是前任所不及的,捕快乡勇衙役还带着一行护卫队加上杂七杂八的书吏、仵作之类的,人数差不多百人有余,也是浩浩荡荡威风八面。
到了现场,赶巧的是看见几个汉子正在把尸体搬运出大门,一个身上干净的青衣素袍的男人正捂着鼻子,额头上好像划了一个口子,正对着搬运尸体的人指指点点,最后面是一个清丽的女人站在旁边既不哭泣也不闹腾,平静的在一旁看着,而周围的男女老少一大帮子人在旁边指指点点的人方向好似就是那女子。
王贵从队伍里溜出身子赶了上去,将搬运尸体的人拦住,这时候整个人群都看到县令大人过来了,呼啦啦跪了一地,旁边的保长对着杨旭只是叨叨手,杨旭疑惑的看了身旁的书吏一眼,那书吏明白,小声说道:“这位就是当地的保长,姓孙,是城里头孙老爷的四儿子,不过是庶出,身上有八品的虚职!”这年头是不是人身上都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虚职,杨旭自嘲了一下。不过这孙老爷在城里可是不简单啊,自己还是县丞的时候去了这个姓孙的宅子送了不少银子,不是娶亲就是过寿的,可是热闹的紧。
“都起来吧!”
姬四宝上去,长刀驻地,喊道:“尸体先留下,待我们查验一番,再入殓!”
刚才那是清丽的女子上前先道个万福,满脸焦虑,快嘴说道:“大人,小女子王徐氏,我家男人已经去了,还是早些入土为安的好,”说着有些泣泪交加的模样,“小女子命薄,男人死了还不得安生,求大人放过我们家男人吧!”
旁边的孙保长也上前,随意的叨了叨手,自顾自的说道:“大人,我是当地的保长,我爹是孙庆拂,我来说句公道话吧,这天眼见就要凉了,土地也开始见硬,再耽搁,地都挖不开了,只能卷张草席扔到山里被狼啃了。”
这是拿着孙庆拂孙老爷的名头来压自己,同时还不乏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这人要嚣张起来,这副嘴脸真是难看啊!
杨旭有些气乐了,指了指自己,说道:“有道是为官一任,署理一方,这大清律例上写的清清楚楚,具告具结,有人告状了,本官定要查清楚写个结案陈词的,以备上查,说起来这是本官的辖区,职责所在就不便于孙老爷置喙了。”
这孙保长没想到杨旭一点面子都不给,指着杨旭阴声说道:“你是跟我们孙家过不去吗?”
杨旭脸色阴沉,一个地方父母官被人指着鼻头威胁,可真不是滋味,“班头何在?”衙役的班头上前拱手,“属下在!”
“出言不逊顶撞上令,该怎么办?”
“杖十下,以儆效尤!”
杨旭反过手指着这孙保长,“拉下去,打——”
“你,你敢——,姓杨的,你真敢打我,我爹饶不了你……”
杨旭笑着说道:“一个庶子,也敢口出狂言,怕是你家孙老爷子也怕你给孙家招灾吧!”回头对着书吏说道:“把此时此事记录下来,回头送给孙老爷一份,让孙老爷看看他家的家教怎么样?”
衙役上前用杖子插走挡在尸体前面的王徐氏,仵作上前查验一番,杨旭围着尸体转了一圈,细看了一下,对着王贵说道:“带着我去这个三哥的家查看一下!”
简陋的小院子,屋里倒是新刷的泥墙,屋里有些昏暗,打扫的不算爽利,杨旭进过平民百姓的家,一般人家东西有据,放置规矩,显得妇人很勤快,而这里像是三四天打扫一次的模样。堂屋里一张桌子,三个长凳子,都是新制作的,木纹道道,仿佛散发着木香,堂前拜访一尊泥塑的菩萨,下面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张,翻了几页,都是佛经之类的。随即进入里屋,里面有一张床,,中间的长凳子翻到在地,从上面到下垂着一根绳子,下面打了一个常见的收缩的解扣,杨旭查看了一会,仵作进了屋里来,也看了一下,杨旭把凳子放正,比划了一下高度,“王贵,你三哥多高?”仵作望了杨旭一眼,满脸的赞许。
“我三哥比我高半头。”
“你上去站着看看。”杨旭指着凳子。
王贵迟疑了一下,站了上去。
仵作看了一下,“没有问题啊,大人,高度与那三哥的差不离,刚才我去检验了尸体,的确是窒息而死,脖颈上的骨头有些脱节,附合自缢之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