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里,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县衙自然要休班。这时候薛成章拿着 一封信件递给杨旭,走的是官驿,说明寄信的人 应当是官场中人,杨旭拿起折刀拆开缝线,里面才是信,里面的名字是胡萃臣,原来的山西布政使胡聘之,现在不是调任到浙江去了吗,怎么想起来给自己 写信了,两人从身份地位到学识都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杨旭疑惑打开信纸,原来上次微服私访乡宁,对待大清与日之战只说强弱没有深究,胡聘之也觉得杨旭的观点甚为深刻,尤其当得知这几个月来,清日关系开始往不好的苗头发展,朝鲜内部乱局已现,东学党自1864年被扑灭以来开始越来越壮大,这一年来竟几次提出恢复其创始人崔济愚的名誉,这是个造反的头头,朝鲜再脑残也不会恢复崔济愚的名声,东学党开始酝酿造反的声势越来越大,这时候日本政府反而怂恿清军出兵朝鲜平乱,典型的驱虎吞狼之意,傻子 都能看出来。中日之间在朝鲜的利益对抗的越来越激烈。这才是胡聘之的担心。
这次的来信就是询问可有战胜的机会,杨旭一阵踌躇,寻来薛成章到书房里给胡聘之写回信。
中日之间的矛盾不仅是表面国与国的关系,更是日本在经历痛苦转型期的政策,众所周知,工业革命是需要资本的,英国出现“羊吃人”的现象,更是发动无数场殖民战争为自己的工业发展提供引擎,同时期的法国德国甚至于俄国莫不是如此,而日本山地众多,日本的发展也是以工农业剪刀差的模式在发展,典型的以牺牲农民的代价来发展工业,这是最不可取。不仅国内乏力,国际上的列强实行金本位代替银本位的金融策略,变相的又从日本捞取了大量的资源。而日本迫切的想转变如今的态势实行金本位,但是金本位需要大量的资本作为后盾,简而言之,日本银根紧张,紧张到生死关键时刻遍视如今日本,发展已陷入瓶颈期,最广大的老百姓食不果腹,造反的火种布满日本,光是西历1892年到西历1893年之间就发生了一百多起,虽然国家不平静但是日本已经闯进了现代化工业国的门槛,虽然这个工业国底子很薄,但是已经具备了一定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实力,民族意识觉醒,战争动员能力更是大清国所不具备的。反观我大清国依旧是农业趋向工业的进程开端,我们没有大规模工业生产的能力,动员能力基本上就是拉壮丁,强行摊派,上下级关系更是权责不明,相互推诿。
日本的财政大量的用于军事拨款,具消息称日本从西历1890年起军费占国家财政收入的六成,这是个疯狂到任何和平国家都不可能做到的举动,即使英国在英法战争在紧张的关键军费支出也只有四成,尤其是日本在西历1890年后,日本爆发经济危机,日本掀起了“米骚动”,日本首相山县有朋在西历1892年*裸的表示我大清的东北、朝鲜和台湾是日本生命线,日本具有保护权,战争意图已经十分明确,环视四周,俄国强大若斯,日本只会面对我们。
由于军费的激增,原本西历1885年开始的十年扩军计划到了92年就已经完成,这时候日本陆军已经具有63000日军常备兵力和23万预备兵力,海军的总吨位超过我大清的北洋,尤其是速射火炮更是我军的数倍,到了这一步,日本人手里的*的光影已是隐约可见,日本政府不发而发,战争冲突的脚步已经开动起来了。
反观我朝的形势,对视日本的我北洋海军,自西历1890年以来,甚少训练,如今的能力水平不足88年的一半,更是幌谈药事储备缺失,自光绪十八年北洋海军上书补充军火库,费用二十万两白银,至今我朝都未能应允,我朝视北洋海军为李家私兵,压根不想过多的拨款。(李鸿章署理直隶大部分的税收塞进了自家口袋,还拿出千万两白银供给盛怀宣利用官办身份做生意)自1888年起,我朝未更新一艘军舰,在这个海军军舰更新每三年一轮新技术的状态下,在日本步步紧跟的状态下,我水师已经失了两轮。
海军不行再说陆军,淮军精锐两万七千人,辅军三万,还有湘军六千余驻直隶,可否赢的对战六万多人的军备整齐的日本陆军?
第一种可能,日军在朝鲜被我淮军打败,日军海军胜利,日本拥有制海权,可以将后备军源陆续开进朝鲜,我军败局已定,况且淮军守的是从朝鲜、辽东、京畿到山东漫长的地域。
第二种可能,日本打败我军在朝兵力,趁势追击,那辽东就完全掌握在日本的手里了,日本可以从陆上进攻威慑京畿,或者登陆山东,攻击海军驻地,北洋水师休已。
第三种可能,我军在辽东拦住日军打成相持阶段,我水师幸得上苍保佑,神威大发使得对日一战,海军损失对等,这时候开始各回各家舔舐伤口,以便再战,日本在西历1890年就开始自己制造排水量2000多吨的军舰,而回视我军依旧是十年前那样知道三四百吨的炮艇,如此一来胜败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