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叫杨旭,子鸣鹤,就是乡宁本地的,说起来,还是我师傅有眼光,这个小子也算是有勇有谋,说起来,奴才大胆,私下还寻了乡宁的奏事瞧瞧,没想到!” 李莲英偷偷看了一下慈禧,见慈禧眼光间闪烁,隐隐有听进去的意思,“说个话还那么零碎,没想到什么?”
李莲英陪着笑脸,连忙说道:“奴才的不是,奴才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先是剪除盘踞山里的悍匪,做了知县之后竟然剿灭了盘踞在平阳七八年的一众圣山老母的教匪,那可是上千人的乱匪啊,愣是让这小子带着一两百人剿灭了。”
慈禧点了点头,“那确实不错,不亏胡萃臣赏识,是个有勇有谋的家伙。这么算起来你师傅的女婿也是你的亲戚呀,算是与有荣焉!”
李莲英不知道慈禧这话是讽刺他培养羽翼还是真心夸他,赶紧跪下声音戚戚的说道:“哪里是奴才的亲戚,奴才只是想着替师傅掌掌眼,也请老佛爷撑撑腰,老佛爷有所不知,师傅已经老迈,这像奴才的这类人,出了宫门谁都看不起,凡是读过圣贤书的,都觉得咱们这样色的人低贱,更何况是与官家结亲了,老奴怕……怕哪一天,临了临了师傅还是受些窝囊气……”
“好了,起来吧,别说说就哭出来。”慈禧虚抬一下手,接着说道:“知道你对你师傅一片孝心了,这人呐,活着一世,哪能没个三亲六故的,知道你重亲情。这杨旭可有奏本上来?”
“应是有的,经过有司去乡宁复核过,山西巡抚衙门经手后报备到京里奏事处,还有缴获的银两四千余。”
慈禧撵了撵手指,“倒是不少啊,堪比曾铁桶围剿长发贼的老巢了。”曾铁桶就是曾国藩的胞弟曾国荃,当年围剿天平军的老巢——天京,也就是南京,最后上交的白银不足五千两,说是城破,被乱贼劫掠而出,傻子都知道天京之地,洪秀全剿略六省之地的财富,怎么可能区区五千两。
李莲英知道慈禧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不好乱言,当朝直隶总督李鸿章可是把曾国藩当座师,闲言碎语传出去自己可是抗不过李中堂。
好在慈禧也知道是气话,曾国藩、曾国荃早已故去,生死人气不吉利。缓声说道:“这么说来这杨家小子也是不凡呢,把奏报念上听听。”
李莲英赶紧驱人去内奏事处寻找,结果内奏事处报,已经发给乾清宫万岁那里,那些奴才怎么敢去招眼皇上。但是李莲英不怕,加上不算是什么军国大事,急忙赶往乾清宫,路上略微措词。好在距离不远,李莲英脚步匆匆的赶了一刻钟,守门的奴才见大总管过来,赶紧报上去,一会的功夫就听见宣布觐见的告声。
看见光绪安坐在暖榻上正在批奏章,李莲英赶紧跪下磕头,“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安寿吉祥!”
光绪瘦弱的一个人,转身从暖榻上起身,和言笑着说道:“李安达,不要多礼,亲爸爸那里可好!”安达是满语的敬称,有兄弟,朋友之意。光绪对待李莲英根本不是君臣或者君与奴仆的关系,反而万分尊敬,一方面光绪需要一个人在慈禧面前说话,而且愿意为自己说话,这个人只能是李莲英。
“老佛爷安好着呢,老奴的师傅最近在乡下结亲,对方是山西平阳乡宁县的父母官,老奴没有多少亲人,当初幸得师傅维护,今个侥幸在内奏事处听说有乡宁的奏本,特别想寻来,所以找老佛爷和皇上讨个赏!”
光绪一听笑着说道:“巧了,晌午刚看完,”说着从一堆奏本中找出山西的两本,按颜色拿出乡宁的,翻开又浏览一遍。“这山西的县令不简单啊!算是英武奇才。”
“谢万岁爷的赞,老奴替师傅谢谢万岁爷了!”李莲英躬身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