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贵族的城市,听上去,真的是非常大逆不道。
贵族一直以来都以初代神子的直系血脉自居,他们不断传承中诞生的一位又一位能力者就是对这种血统的证明。
但在这里的三个人都很清楚,这是谎言。能力的来源并不是神子的血脉,所谓的“神罚”场能癫痫也不是被贵族继承下来的基因所消除。
一个活生生的,躺在治疗舱里的证据,就在这三人的身边。
但是那又如何呢?贵族依然掌握着这世界所有的权力,神教的两派,圣城和骑士团也非常乐意维护这种理论。更不要说,数千年来,这种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成为了思想钢印,深深印刻在大部分伊洛波人的心里。
那就不要去解释,而是证明给他们看。
斯维尔德就是周培毅秉承着这种理念,带着这种想法,所构建的蓝图。他希望建立一个完全没有贵族的城市,不仅在血统上排除贵族的影响,更是要在观念上建立真正的人人平等。
这工作一定需要经历不止一代人,他们需要克服很多很多困难。
即便拥有卡里斯马女皇陛下的支持,斯维尔德要平地而起也需要经历重重坎坷。而现在聚集在斯维尔德的民众,除了原本在那里生存的工程师与工人之外,也就只有格罗尼兹家族和周培毅从伊洛波各地找来的流民。
这些人距离成为城市人口,能够负担起一座城市的正常运营与发展,还有相当相当遥远的距离。他们要改变之前的生活习惯,改变观念,接受教育,然后再孕育接受了教育、不经过基因工程影响的下一代,循环往复。
只是想一想,都是漫长而困难的工程。
周培毅当然了解这一点,他不需要斯维尔德在他还留在伊洛波的时候成为助力,也不需要为这座新生的城市引来太多的关注。
为这座还没有萌芽的希望,准备更多养分就够了。
“好,我和安娜苏,都会到你的城市里去。”经过了谨慎的思考,艾玛马努埃尔女士接受了周培毅的条件。
周培毅满意地点点头,从小凳子上起身,看了看治疗舱里的奥兰安娜苏。
他打开治疗舱的舱盖,里面用来填充空间传导的液体就像是躲避着他的手指一般,从奥兰安娜苏残缺的肢体上离开。
这些帮助奥兰安娜苏维持生命的液体,和不断从简易治疗舱里灌输到奥兰安娜苏身体里的能量,一下就被切断了联系。
而奥兰安娜苏狂躁的能量,失去了平衡,又开始了疯狂的自我破坏。在两处断肢的创口处开始了暴走,引发神经系统一阵又一阵的痉挛。
周培毅的手指在这阵狂暴中触及到了奥兰安娜苏的创口,马上,这些能量立刻被压制了下来。而在创口处残留着的,处刑姬奥尔加的场能残留,更是一个瞬间就被湮灭。
“她死不了的,放心吧,艾玛女士。”周培毅说着,重新关上了治疗舱的舱盖,“但是几个创口要处理,失去的内脏要重建,断掉的肢体也需要假肢。这些不仅需要专业的医生,也需要相当多的资源。”
艾玛忧心地看着舱盖里依然坚持求生的奥兰安娜苏:“我一个人,做不到。但是,我们不能等到把她运送到卡里斯马之后,才给她做手术。断肢的神经会坏死,缺失的器官也会影响她原本的场能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