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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雾起石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洞里的众人便已经起来了。

简单梳洗一番,便结伴往鱼跃村方向走去,倒也不像昨夜那般热聊,毕竟今日是隐山学院的入学考试,难免会有些紧张。

梅望晨与李元两人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李元自然是因为紧张,昨晚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而梅望晨昨晚可是经受了一晚上钱端的惊雷洗礼,那一颗玲珑心肝早就被震得支离破碎。

范寒酥还是昨夜那一副清淡模样,只是看着梅望晨无精打采的模样,笑着说了句:“钱端一直都是这样,等大家睡了之后再睡的。”

梅望晨听了这句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少女倒是看得明白,一语中的......

众人走到鱼跃村的时候,天上已经大亮,本是寂静的鱼跃村也开始热闹起来。

......

三月初三,隐山开。

鱼跃村往东一里地左右,有一座残破的石拱桥,看上去也是寻常,但桥下竟然无水而过,无沟,亦无河,只有一座石桥干巴巴的建在一片平地之上,十分怪异。

鱼跃村中前来求学的学子加上跟随而来的家人或是奴仆,估计也有上千人。乌泱泱的一片,此刻都聚集在这无水的石拱桥前。

隐山学院的开山之门,便传说是在这石桥之处。

......

忽然,雾起。

透过薄雾可以看到,石拱桥下的桥洞之中突然走出几十个人影来。

雾散,众人才看清那几十人都是些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女,身穿黑色、红色、青色三种长袍院服,各不相同,看样子似乎是隐山学院的学生。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院服的高个子书生,云浮高冠,柳眉杏眼,面上风轻云淡,嘴角似乎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高个子书生扫视了一下石拱桥前乌泱泱的人群,笑着说道:“今年的人倒是不多,我们也剩了些麻烦。”

他身后一个同样是穿着黑服的魁梧青年,粗声应道:“粗略看起来应该有千人左右,除去陪着一起来的,参加入学考试的只怕不到四百。”

魁梧青年刚刚说完,便有一声带着媚意的轻笑声传来,一个穿着红色院服的妩媚女子,施施然走到两人身边,女子身材苗条,一双长腿及其醒目,连红色严实的院服都遮拦不住,几丝白腻春光在里面若隐若现。

长腿的红衣女子对着高个子书生和魁梧青年福了一福,接话说道:“我们这届当年只怕来了有三四千人,听说两位师兄那届,更是来了上万人。我是听说十年前光是登记入册这项,就忙了有两三天。今年既然人不多,想必也没前两次那么麻烦。”

那魁梧青年闻言摇了摇头,“只怕是前几届,每次来的人又太多,收得人太少,这一来二去的,都觉得进咱们隐山学院无望,便一次来得比一次少了。哼,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红衣少女听了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兄就是这般直来直去的性格,倒不是在言语上针对自己,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高个子书生却是笑了笑,“轩辕,言之尚早,重质不重量,我看这届未必会差到哪去。”

叫做轩辕的魁梧青年似乎对高个子书生颇为尊敬,听了这话,心中未必服气,但也是躬身行礼受教。

这两男一女,远远的站在前面,至于其他隐山学院的学生,无论身穿何色院服,却是刻意的与他们保持着距离,明显可以看出,这三人的地位与众不同。

“时不我待,开始吧。”高个子书生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轻声说道。

......

“求学者上前,无事者退走。”两句话不停的在石桥前面重复、回荡。

人群喧闹,却不慌乱,看来似乎每次隐山学院开山考试都是这般情形,自然有村民提前告知了来求学的学子和他们的家人。

石桥前面只剩下求学考试的少年、少女,而陪考的家人、奴仆都被请到鱼跃村口,只能远远的看着。

自有人搬来桌椅,拿来纸笔,放在石拱桥前的空地上,开始对参加隐山学院入学考试的学子进行基本信息的登记。

无论贫富贵贱,都要求自己去排队登记,一视同仁,这也让不少富贵人家的孩子心有怨言,但却是不敢表露出来,毕竟,这可是隐山学院啊,哪怕他们家世再好也不敢轻言得罪。

梅望晨本以为这隐山学院的入学肯定与众不同,但如今看来却也是普普通通、寻寻常常,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稍看了一会,梅望晨便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院服的颜色似乎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地位也是不同。比如说人数最少的黑服,一共就五、六个人,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也不做事,或站或坐,云淡风轻,好像登记入册这些小事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而红服与青服人数差不多,红服的学生也只是偶尔帮帮忙,看着像是在做事,其实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心不在焉的。而青服的学生才是真正做事的人,或是管理秩序,或是询问登记,一概而全,事无巨细。

......

梅望晨带着小剑兄自然是跟昨夜洞中的那几个站在一起排队,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人本就是这样,在面对事情的时候,容易抱团。

等轮到梅望晨他们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登记也没什么新意,无非是姓名、籍贯、年龄等基本信息,还有一点便是查问户籍,毕竟是景国的隐山学院,自然不好让那些别国不明不白的人随意进来,当然学院之中也有别国学子,但是极少,而且多是些别国权贵,慕名而来,对于这些人,当然也是查得清清楚楚,留档备查。毕竟从隐山学院毕业出去的学生大多不是进军方,就是入朝堂,若是随随便便就混入别国的奸细,隐山学院这块金字招牌只怕早就砸了。

“姓名。”

“梅望晨,梅花的梅,希望的望,早晨的晨。”

“年龄。”

“十四。”

“籍贯。”

“镜都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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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籍。”

梅望晨在怀里翻了半天,拿出一份破破烂烂的文书递了上去。

负责做登记的青服学生翻开文书看了一会,点了点头,便让人带他去一旁。

只是梅望晨哪里敢走,毕竟自己身后就是小剑兄,就他那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性子,怕是要惹恼了别人......

这般想着,他自然是变成了未出阁的羞答答淑女一般,迈着小碎步,走得及其羞涩小意,三步一回头,用余光观察着小剑兄那边的情况,弄得那个帮他引路的隐山学生一顿皱眉。

果然......

“姓名。”

“小剑。”

“哪两个字?”

“小剑。”

负责登记的青服学生皱眉,将手中的笔往前递了递,“你自己写?”

“不会”

那负责登记的青服学生忍着脾气,“姓肖,还是姓萧?”

小剑兄抬起头,眼神冷漠,像个白痴一样看着对方,也不说话。

“......”

场面就这般僵着。

突然一个微冷的声音传来,“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么?”

一个魁梧的身影站到了小剑面前,正是那个叫做轩辕的魁梧青年。

小剑仍是不说话。

叫轩辕的青年面色一沉,一股威压从他那魁梧的身形中喷薄而出。

小剑被那股气势一激,眯起了眼。

梅望晨本就不敢走远,见到这幅景象,连忙小跑回来。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学长,我弟弟这而不太好使。”梅望晨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急忙对着登记的那个青服学生说道,“梅小剑,梅花的梅,大小的小,刀剑的剑,十三岁,镜都人,这是官籍。”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本破烂的官籍证明,递上。

青服学生拿着官籍仔细看了半响,才对着叫做轩辕的青年,点了点头,恭敬说道:“武师兄,官籍没问题。”

武轩辕见状,冷笑了一声:“脑子有毛病也敢来隐山学院,哼,当我隐山学院是什么,菜市场么?你们两个直接滚吧,我隐山不收你们这样的废物。”

众人皆惊,不想还没正式开始考试,竟已经有人要被赶走,各人心中都是一紧。

梅望晨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痞气横飞的说道:“隐山学院向来以有教无类闻名,既然是有教无类,傻子为什么不能考?还是说隐山学院所说的什么有教无类、广纳贤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也懒得进什么劳子隐山学院、显山学院的,走了便是。”

这话说得有些毒了,竟是直接指责隐山学院的立院之本。

果不其然,武轩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似乎要滴出水来,周身威势一盛,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少年、少女哪里见过这等气势,都被吓得脸色有些苍白,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牙齿“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