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城堡之中,刀斧挥舞、长枪攒刺,箭矢发出噗噗的声音,一条条的生命消失在北疆的夜风中。
七号城堡之中,大部分都是哈兰德领辅兵,他们虽然擅长操纵投石机,但是与兽人面对面肉搏,他们的战斗力根本不行。
很快士兵们就因为伤亡太大,承受不住血腥。
最终见援兵迟迟不至,指挥官带着一部分士兵通过城堡后门逃走,撤退到山岭之中。
驻守七号城堡的七百名士兵,能够保住命的只有二百多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哈兰德领的辅兵,他们在军官的带领下,派遣了传令兵向后方报信。
哈兰德领地军法严厉,战场逃跑不仅自己要丢命,还会连累家人。
一旦落实了逃兵的罪名,家人都会被贬为奴隶,三代之内都不可能翻身。
一般来说士兵们都会因为严酷的军法,战斗到最后一刻。况且这是与兽人的战争,很多人因为仇恨都会与兽人拼命。作为一个北疆人,很多人的父母、妻儿、兄妹、好友死于兽人手中。
他们虽然没有守住城堡,被迫败退了下来,却不愿意沦为逃兵,依旧在尽自己的责任。
等到天亮之后,战事平静下来。
这一战兽人的夜袭非常成功,不仅攻克了七号堡垒,前后杀死人类守军八百多人。而自身的伤亡,也才不过千余人。
战死的兽人,只有四百多人,受伤的兽人大部分都能保住性命。
等战事平静下来之时,七号城堡中的残兵顺势撤回了九号城堡之中。
夜袭战之后,兽人已经控制了六座城堡,成功打开了普拉托斯防线的缺口。
但是最关键的九号城堡、三号城堡,依旧在人类士兵手中。
双方的据点已经犬牙交错,不攻克九号城堡、三号城堡,兽人也不敢轻易冒险翻过普拉托斯防线,进入哈兰德领后方活动。
太阳从东方缓缓地升起,佩兰站在城墙上,一脸严肃的看着缓缓退去的兽人。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有些内疚,这一战的失败,他其实也应该负一定的责任。
佩兰的战争经验很丰富,是一个军龄超过二十年的老兵,加入哈兰德领地之前,他就在德龙王国当过几年兵。
但是他的战场嗅觉非常一般,军事指挥艺术上也没有天分。
在哈兰德领地的军官中,佩兰是一位合格的中低级军官,但是让他独领一方的时候,他很难承担起重任。
正是他作为指挥官的松懈,影响了下面一部分士兵,让兽人攻克七号堡垒大获全胜。但是敌我双方实力对比的失衡,才是此战失败的关键原因。
佩兰带来的援兵只有一千人,普拉托斯最后一道防线守军加起来一千三百人,索罗斯男爵领私兵五百人。
尽管佩兰手中有两千八百名士兵,但是真正善战的只有他直属的一百六十名哈兰德领精兵,剩下下的士兵不是辅兵就是二线武装人员,最精锐的就是索罗斯男爵领五百私兵。
这些士兵遇上兽人精锐,虽然打的很英勇,依靠城防天险、远程投放武器杀伤了不少兽人。
但是兽人一旦拼命,必然是可以达成战略目的。
即使佩兰没有松懈,七号城堡的哨兵在远处发现了兽人,城堡的失守依旧是定局,只不贵兽人会多死伤二三百人。
天亮之后,佩兰第一时间派出了传令兵向后方求援,并且让自己的副官统计伤亡。
“自从我们进驻普拉托斯防线后,打了两次战斗。第一战我们打赢了,三座城堡加起来仅仅战死了十六名士兵。昨天的夜袭战我们战败了,阵亡六百七十三人,还有一百四十二名伤兵。主要的阵亡都在七号堡垒,因为守军抵抗激烈,兽人屠杀了我们的战俘与伤兵。”
昨天的夜袭战之后,佩兰的心理压力非常大。但是作为一名指挥官,他牢记李察的教导,不能将自己的颓势传递给麾下的士兵。尽管心情非常沉重,佩兰依旧打起精神说道:“战死、伤残的士兵,有多少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死伤已经超过四百人了。”
哈兰德领地的士兵,不管是野战军还是辅兵,战死了都有抚恤金。
领地的恤金制度经过两三次改革,会根据军龄、职务发放不同的抚恤金,一般来说野战军士兵抚恤金会多一点,辅兵会少一点。
就算是资历最浅的新兵,每年都能领取十八个银币的抚恤金。除了钱币外,领地还会有物资抚恤,年节之前会发放粮食、毛布、红糖等等。
凡是阵亡的士兵,抚恤金可以领取十五年,耗费大约三十个金币。伤残的士兵只要活着,就可以一直领取抚恤金。
哈兰德领地的士兵精锐善战、悍不畏死,抚恤金制度也是保持战斗力的原因。
佩兰在军中已经算中层,听到死伤四百人的数字,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极点。这意味着,哈兰德领地每年多付出接近一千金币的抚恤金。
抚恤金还是小事情,最麻烦的是普拉托斯防线已经被兽人打穿。
七号城堡被兽人占领,兽人就可以通过西侧的山梁穿过普拉托斯峡谷。
佩兰心中清楚,普拉托斯峡谷东侧的苏菲亚堡、铁山堡已经没有驻守的士兵。南部的维克堡、铁狮城堡、罗姆堡只有少量的辅兵。
两河流域县、峡谷东部县、普拉托斯南部县即将面临兽人的进攻,最麻烦的是这三个县有超过二十万人口。就算执行坚壁清野命令,这一战的经济损失也异常严重。
况且兽人出现在哈兰德领后方,将会严重影响前线的士气军心。
佩兰担心兽人冲入哈兰德领腹地,兽人军团长葛洛丹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