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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砸碎

“这里没有任何主教或是牧师来诵祷,看起来是城镇在消亡的那一刻,居民自发地来到长椅上坐着,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眼前的诵祷台上并没有尸骸存在。

“可不一定哦韦瑟,你怎么能够断定最后站在诵祷台的人不存在呢?也许是他去到别的地方了。”重樱手指下方所有长椅上的死物,在它们或左手或右手的手指骨堆下,有着一丝尖锐闪烁的黑色流动过。

不注意的话,极其容易把它们跟深色灰尘的痕迹混淆。

“他们握住了什么?是黑色矿石?!”雅漾仔细看着指头白骨盖住的黑影,它们宛如藏在死人堆下的活者,正在暗藏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藏匿在难以察觉的位置,如同躲在暗处的眼睛。

只需要一瞬间便足以令人不寒而栗,感到自己被其余存在监视的错觉韦瑟心中顿时形成。

他觉得这一刻教堂便像是一座牢笼与囚狱,在数十年之后等来了四位新的‘外来居民’,自风吹入此处那一刻,所有的齿轮开始延旧的运转,等待埋葬在此的幽魂。

但明明什么都没有……耶摩先一步用翡翠般的绿镰,挑开那堆碎散的白骨。

很像外面用来抑制植物生长的矿渣,这些黑色的石头也无任何特异之处。

尽管里面仍有一些黑白丝线在交错着乱流,但那些讯息仍不能够为韦瑟和其他探险小队的人所理解,它们就如同无害影响视线杂物。

“没有,它们只是死前每个人都握住了这些石块。究竟意味着什么呢?”耶摩什么都没有发现。

重樱戴着呼吸面罩,领着雅漾在祷言台的周围一圈转悠,无论是冰霜法术对于周围空气温度感知差异,还是精灵法术敲击地面的探测,都未能够找到隐藏通往其他区域的道路。

窗户外的光芒透过琉璃制的穹顶投映在教堂周围,令死去的众多骨骸弥漫上一层蒙蔽在阴影里的灰霾,而祷言台则沐浴在光芒之下,得到最终的神圣。

光芒齐聚在探险小队所站在的区块上,抬头的光线是如此的耀眼,但空气过于地死寂令其余活着的生灵都开始感到不适。

“暂时离开这里吧,空气太沉闷了。”

韦瑟做出决定,而雅漾付诸行动,探险小队直接破坏一扇侧门,翠绿的藤蔓开始寄生掉腐朽的木材,熔出绿植的大洞。

半精灵抬手收拢所有的种子,在光线与强化的精灵法术下,氧气得到充分缓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小队退出了此处不知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教堂。

“怎么,你带走了一颗黑色的矿石?”脱去面罩,金色发丝随她一起飘散,散乱了部分发丝逸在空气中随风而动,贵族少女此刻看起来格外的柔和。

只是重樱看到韦瑟手中拿了一块与刚才那些尸骸堆下相似的矿物,眉头即刻皱起有些不悦地道:“怎么连死人的物件都拿走?”

韦瑟摆了摆手,对同时转头看向他的其余成员解释:“没有没有,这是我从某个角落里捡到的,不属于任意一副尸骸手中握着的那些。”

他摊开手指,把石头摆在面前教堂守护雕像空余的位置上。

侧面出来后的教堂周围有并排且型造不同的雕像,无法辨认出这些石刻的特征,只能猜测也许属于城镇历代的镇长或是某些杰出的镇上居民。

探险小队没有任何关于这里的讯息,无从得知雕像究竟铸造了谁纪念了谁。

她们现在站的背光位置,暗淡下来的氛围让黑色矿渣块更加清晰可见。表面的纹路、暗中乱走的丝线更为清晰,更像在不断汇集变化,描述着奇特的符号……

韦瑟怀疑在其中隐藏有自己暂时无法破译出来的讯息,但仅看着矿石又无从下手。

身边的少女赶紧地要求把它扔掉,之前带着的草皮面具已经足够吓人,现在抑制植物生长的黑色矿石也有古怪。

就连雅漾也劝说着:“这几样物品还是算了吧,带上它们会很危险。”

可惜草皮面具韦瑟将其剪碎、掰扯,用过很多方法都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效,仿佛它就是一张突然漂浮出空气的线纺织物。

只是人进入视线被看到之后才会主动现出形态。

那么这块矿石呢,将它研磨、砸碎、化为齑粉后,会有什么变化吗?他擅自揣测而思考着。

在手后拿出一柄把锤,他本就戴着黑色的手套,握住木柄的部分用圆头的一端砸下——噹!

魔法石纹丝不动,表面光洁。

砰……随着第二锤砸下,韦瑟试了试它的手感,找到在不规则形体中,最好砸的那一个部分。

用尽全力的第三下,把它作为一个整体敲碎成部分,再也没有了原本的形状。

黑色的晶体碎裂出大大小小的细片,宛如精美的玻璃仪器被打碎后散落一地的不规则碎块。

其中的内容物爆散于空气中,它就如同粉尘,又像是一片虚假的幻幕,照耀在全部注视着这片幻尘的人眼前。

瞬息间重归于自由,得到了消散于世间的准允,取得最终的解放那一刻,砸碎的黑色矿渣晶体自行浮起。

被释放的粉尘也一同漂浮,它们之间产生了对抗与碰撞!

海潮的漩涡在所有探险小队成员的眼前突兀形成,亦是虚幻而不真实的……

“这是什么?!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了!”

“韦瑟?!”重樱凭借着直觉,依据自己是刚才所站得最靠近他的一个人,伸手抓住了一件衣服的后背部分。

韦瑟就在那里,没有移动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