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穆勒吓坏了,半条命都要搭上去。医生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哼哼唧唧地比临盆的产妇还惨。
“教宗大人,就那么一点点小伤,您再坚持一下吧!”希林不耐烦地说。“再不抓紧时间医治,可能就……”
“可能就什么……?!”
“可能就愈合了。”
“你……!”
一群陪同的主教纷纷窃笑。
“哼!”
哀穆勒继续哼哼他的。他毕竟年纪大了,为了养这点伤恨不得躺上一个月。
“我说加兰德大人,你作为一只吸血鬼,看到我鲜血淋漓的样子,该不会就起了歹念吧……”
希林踩着他的铁甲鞋哐啷哐啷地走上前,凑近了哀穆勒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随后轻声说。
“放心吧,我宁可草老母猪也不会想喝一口你的血。”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们都是取向正常的人……”
“唉!多亏了有你们在,我才免于刺客的袭击。但圣城的刺客完全是些被蛊惑的罪人,又没有严密地组织,谁晓得哪天又会冒出来一两个呢?”
“加兰德大人,既然骑士团和教堂之间已经结成盟约,你们新的基地就建在教堂里吧,也方便你们保护我。”
“开什么玩笑。等我们跑马训练起来,你精心修剪的草坪要变成泥塘了,到时候每个僧侣都会来投诉一遍。”
“什么,还要跑马训练?别搞那么麻烦啊……你们也就十来个人,我们教堂可以提供优厚的住宿条件,还能给你们配备仆役。就留下来保护我啊,用不着骑马什么的,我又不像皇帝那样没事干出去打仗……”
“教宗大人,我不打算在教堂久留。这种程度的刺客无足轻重,你多穿一件锁子甲在礼服下面就足够应付了。”
“什么?!”
“我打算去拜访威胁的源头。”
“你说圣城?天呐,你竟然还要去圣城!”
“和我讲讲圣城倒地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不少。那个地方似乎对修士有特别的意义,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提及过,却没人和我明明白白地讲过。”
“也是,你是个蛮族小孩,或许没有停过那些古老的故事。这么和你说吧,圣城对人类整体都意义重大,绝非是几个修士的力量可以决定的。但你要从头知道怎么回事的话,可能不是那么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到晚饭的时候了,哀穆勒还有一套用餐的流程。他的生活被众多随从服侍,每个细节都讲究极了。修士通常被要求清心寡欲,不能追求生活上的享受。然而哪怕粗茶淡饭,仍然可以极致地考究。就像他自己说的,“仪式感”非常重要。
陪同他离开更衣室去了餐厅,又等着他吃饱了用过甜点,这家伙居然还要泡澡!由于受伤,他不能长时间地浸泡在水中,便以擦拭身体代替。
直到享受完一套流程,晚间喝上一口红酒读书静养的时候才肯继续这一话题。顺带地,他的随从帮他从经卷库里找到一册古老的经书。
都是些富于装饰的古老文字,除了边框上的花花草草,希林反正一个也不认识。
“我们今天四处宣扬的经书经历过数次改编,已经很难从文字上看出端倪了。”
“是么?我以为修士在抄书的时候一个字也不能改的。那不是最基本的美德吗?”
“哈哈,修士抄写的时候当然没有权力擅自修改。但历史上,先贤传道的时候已经改过了,原本我们谁也没见过罢了!”
“呵,随你怎么说吧。”
“呐,这一本就是散落的原籍之一。”
哀穆勒随手翻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