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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到底是没有掉出那句拒绝。
于是张昊天理直气壮的对知府请了几日的假,跟着木云乔上了山。
知府爽快批准,倒是徐师爷,大概以为木云乔前来果然是来找张昊天去解决什么江湖之事,用一双愁苦的眼神送到了府衙门口,不住张望。
看的木云乔发笑。
“张大人此前在江湖人四海为家,原以为至此孤苦,却没想到在最为肃穆无情的公堂寻到了家之味,想必自己也很意外吧。”
若是旁人忽然说这样一句话,张昊天必然是警惕的,但是一想到木云乔身份,他又很快冷静下来,速度之快,以至于他的警惕都好像是错觉。
“是啊,我幼年时候曾有相术批命,言语我这一生注定孤苦,任何的纽带牵绊皆不长久,那相术还一度劝说我父母,最好让我从小出家,养在佛前为奉神童子,这样一来,天命固然汹汹,若是以神为纽带,也算是一出富贵险中求。”
路途无聊,泉港城中马匹不多,两人思量来,选择了一匹骡车慢慢往城外走,这个时候他倒是忘了问一问木云乔,神仙有没有什么术法,可以日向千里之类,他虽然是凡人,到底也不是那种以为皇帝砍柴用金扁担的那种,总不会觉得神仙也需要兼程赶路。
他没问,木云乔也没说,他看起来实在是不着急,于是一路慢慢走,路上无趣,少不得寻一些话题。
只是对方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提了个沉重的。
张昊天很少对人讲述往事,今日不避讳的缘故大概是因为破罐子破摔,他想即便是他不说,这眼前的家伙大概也能窥窃,既然如此,还不如他主动谈谈,于是说起当年。
“若是我父母那个时候相信那个相术的话,或许还好些。”
本朝对于精通岐黄之术之人也有一种类似科举的考核制度,最次为算,中为术,最高,为相术。通常会发一块牌匾,那些人会把这些牌匾用一根竹竿高高挑着,走街串巷亦或者开门做生意。
通常只会算出来XX这几日有水灾,需避让河流池塘走动之类,或者无意中冲撞什么,冲撞了谁,如何求原谅等等,或者看看风水等等,不过是官府中允许民间一些用来糊口的营生。
毕竟这种东西屡禁不止,与其叫谁都能坑蒙拐骗,不如联合道佛提高难度等级,叫人明白,即便是想做这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要从算升为相术,非十年难熬不可,确实难熬,所以大多人偃旗息鼓,转为其他营生。
张昊天家,在张昊天满月时候,遇到一名熬下来的相术。
“我爹早年当过县令,不信这个,毕竟他知道这些营生是如何考下来的,所以招待了那人一顿饭就打发了。”
之后,张昊天度过了一段很是愉快充足的小儿时光。
大多家境殷实的小儿是如何过得,他也是如何过的,摸鱼摘花,逃学挨打,夕阳西下,和一群泥猴子追闹着跑到门口,在撇到门口提着棍棒等在门口的妇人之后顿时噤声的画面,张昊天现在还能梦见。
他说:“若是当时出家就好了。”
话落,山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