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抬头冷声道:“侯爷还请自重,我,我可是县主!有封号有食邑的!还是皇上亲封的!有实权的!”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郑修闻言却是纹丝不动,那双手亦如山岳般稳固,虽并没有箍紧她,却也是令她逃脱不得。
那双凤目亦是月光依旧。
“县主所言甚是。”
什么?
程木槿要气死了,他竟敢这样说话?怎么这样无赖?
她便待要再骂他。
却忽听得那个人又说了一句话。
她的心正是慌乱未平又惊又怒之时,他说了什么她却是一时没有听清。
于是,程木槿瞪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管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看。
耳边,那个温润醇厚的声音又再低低道:“槿儿,多谢你不怪我。”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的像是呢喃,可程木槿听在耳中却仿似一记重锤砸在了心坎上,直让她心口发闷,似欲喘不上气来。
程木槿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晓这是什么。
他这就是真心欢喜她啊。
于是,她的一颗心似是波涛汹涌的潮水,瞬间便一下子又安定了下来。
整个心口仿似被包裹在热水里,温柔地荡漾着,温暖着。
程木槿默默良久,这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郑修的眼睛,轻声道:“东宁虽愚钝,可亦知侯爷并非孟浪之人,迎娶东宁固然是……为着欢喜,可亦是有其他考量的,若不然也不会和皇上请命辞去六部行走之职了,是以,东宁并不怪您。”
郑修闻言,凤目中的月光却是一闪。
他慢慢松开程木槿的手,稍微后退半步,负手淡淡道:“哦?东宁这是欲效法那报恩的狐狸,舍身入我侯府这座牢笼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温和,可程木槿却从中听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冷淡疏离。
程木槿却只觉心情舒畅。
她刚刚情急之下,竟然胡言乱语,还说出什么她是县主是有实权的那样的胡话来,真的是太丢人了。
而此时郑修竟也说出这样一番喝了醋一样的酸言酸语,她心甚悦之。
呵,她此时已是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了。
于是,程木槿便微微抬高下颌,亦是故作淡淡道:“侯爷何出此言?东宁竟不知在侯爷眼里,本县竟是如此浅薄无知之辈。”
明亮的日光下,她的面颊洁白莹润脖颈优雅修长,泛着玉石般莹润的光。
美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