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微微颔首,轻声接叙。
“皇上已是立了两位皇太后,前一位是自己的生母,后一位本该是养育他长大的养母,可谁知却被鸠占鹊巢,岂能不气?可即便如此,这也是不能让人知晓的事情,亦是不能再立一位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认错了养育自己长大的人,且还被人蒙骗立了一个假太后,这,这若是让天下人知晓了,岂不是奇耻大辱?是以,这皇太后是绝对不能再封了。
于是,这杨太妃也就只能是杨太妃了。
郑修微微颔首,看着她,眼中都是笑意。
程木槿别过眼去。
这人怎地这样看人?说着正事呢。
郑修似是察觉出程木槿的不快,便又微微一笑。
这还有完没完了?
木槿真的有些恼了。
于是她便转过眼睛,正视郑修慢慢道:“侯爷的意思是不是说,皇上之所以既封了我做县主,又给了封号食邑,亦是因着这个爱屋及乌所来?只因侯爷已是封无可封了?”
自古外戚专权是很为皇家所忌讳的事,只因那些外戚依仗皇帝的信任重用,包藏祸心祸乱朝纲的事情屡见不鲜。如今全周武的人都知晓,永宁侯郑修很得皇上信赖,不单委他为六部行走之职,观政六部,且还经常无事召他陪王伴驾避暑涉猎,这样的信重,除了再晋公爵甚或封王,真的是不知该如何了,想必皇帝也很为难吧。
可如今好了,他竟是要主动迎娶一位平州乡下的女子为妻,于是,皇帝便高兴了:这不就是正好嘛,正瞌睡就来了枕头,得了,这份泼天的富贵且让她得了去吧。
郑修现今告诉她杨太妃之事,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如今她既是要嫁进侯府去,那就是侯府的人了,依照这个时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惯例,是以,皇帝之所以给她这样大的恩赏,亦可以看成是对不能给杨太妃太后之尊的补偿。若不然,郑修又何必急着给她长篇大论地普及这侯府秘事?这样的事情她迟早会知晓的,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郑侯爷,您的弯弯绕心思很多啊。
觉察出程木槿的语气有些调侃之意,郑修微微一怔,随即神色便也肃然起来。
沉声道:“东宁莫要生气,本侯并无他意。”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程木槿看。
“东宁万不可妄自菲薄,东宁之才有目共睹,皇上亦是看在眼中,东宁所得皆为实至名归。”
这话说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