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思虑着,一双杏目便深深如许了。
车内寂寂无声。
窗外鸟鸣虫啾。
樊刘氏规规矩矩坐着,一双眼却是这边一个看看,那边一个看看,忍不住就又摸了摸袖子里的荷包。
这个荷包是她临走前李掌柜给她的,说是托着她给县主带过来,是县主在宝器斋的月俸。她刚刚本想着交给的,可这会儿却不敢了,觉着还是寻个机会先问问墨枝吧。
其实,她一前儿也不愿意带的。还当时就笑,说李掌柜有意思,县主如今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儿了,哪里会在乎这仨瓜俩枣的?看不叫训斥?她可不敢带。
可谁知李掌柜一听却板了脸,直说可不能这么说,东西再小那也是县主的,可不能不交给,她一听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连忙接过来了:可不是咋的?那东西再不起眼也是主子的,她这是老不当差,都过糊涂了。
要说她,这就是欢喜糊涂了呗。乍一听让他们一家子服侍县主,可把她高兴坏了。还是老头子和儿子有眼光,谁能知晓去年认识的一个卖烧饼的小娘子,今年这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变成了县主呢?且还进了侯府,当了侯夫人。这,这可是连戏文里都不敢演的事儿啊,怎么就叫他们一家子给碰上了还巴结上了呢?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往后,他们老樊家也要发达了呢!
这不,这欢喜着,就一心里只想着能得了县主的重用,可不就多嘴了?也多亏了刚刚墨枝那一下子,就又把她给叫回来了。
这往后,可不敢得意地忘了自家的身份哪,这有甚事还是得小心着些才是,多听听墨枝丫头的。
樊刘氏寻思着,就忍不住上下打量一旁的小丫头。
浓眉毛,大眼睛,鼓鼓当当的鹅蛋脸,一看就是个有福分的,听李掌柜说还成了县主的徒弟,这次就是她捎信回来,说是要跟着县主服侍,不回家来了,李掌柜见不着面,也不敢过去找,怕是惹县主不高兴,这才不得不托她给县主捎银子的。那就这样的,那么得重用,那将来的造化可是小不了。谁家要是能娶了这样的媳妇,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樊刘氏寻思着,眼睛就亮了:要不然,她给自家儿子再说一说?那以前瞧不上,说人家是黄毛丫头,那现今怎样?这都出息成什么样儿了,还瞧不上?哼,就是瞧不上也得让他瞧上!还反了他了!
樊刘氏想着想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三日后。
程木槿带着她的县主仪仗回到了东宁县。
远远的,离着县城还有几里地呢,护卫统领就过来禀报,说前方杨县令领着一众乡绅在路边迎候呢。
程木槿听罢,便吩咐让即刻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