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不只是一间铺子,还是她的家。
即使母亲病重,父亲的意志已经消沉,她每天不但要照顾母亲,还要安慰情绪低落的父亲。
但陈记依然是她的家。
直到一个月前,杜横带人把他们从家里赶了出来。
“要回陈记?没有问题。”杜横笑了,笑得如同看见一只肥羊挂进陷进里。
苏时也笑了,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相信我家少爷定会对沈公子一见如故,相交莫逆。”杜横也笑了,然后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说道:“那就有请沈公子随我到东源质库。”
“远不远?”
杜横微微笑道:“不远,真的不远。”
东源质库离玉带河的确不远,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
更重要的是东源质库离地狱也不远,因为那里就是地狱。
苏时又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陈晓澜,见她毫不犹豫点头,于是对杜横说道:“那很好,我也想与你家少爷把酒言欢。”
秦楠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苏时,见他竟然要跟随杜横去东源质库,绝世的容颜立即变得有些惨白,眼里不由自主流露出无限的担忧。
她虽然没有去过东源质库,但关于它的传言秦楠却听到不少。
凡是进入东源质库的人,到最后几乎都会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四周围观人群的眼神中也流露出对苏时的怜悯,仿佛看到苏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苏时却视而不见,跟着杜横来到河堤上,然后坐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陈昂失魂落魄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苏时没有理他,却饶有兴致的看着陈晓澜,因为他很好奇,这个柔弱的少女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勇气。
“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晓澜低着头轻声回道:“我相信公子。”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我?”
陈晓澜突然抬起头,清秀的脸上却流露出无比坚毅的神情:“因为我知道公子是好人。”
苏时不为所动,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理由并不充分,甚至都不是一个理由。”
陈晓澜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而笑容里又透露出一丝狡黠。
“我还知道公子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所以公子绝对不会输。”
苏时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很有本事?”
陈晓澜道:“我能感觉到。”
苏时微笑着注视着她,说道:“只凭感觉你就敢下这么大的赌注?”
这时陈晓澜的脸色渐渐暗淡了下去,她看着坐在旁边几乎处于崩溃边缘的父亲,幽幽说道:“因为我们本来就已经走投无路了。”
说到这里,她脸色平静的看着苏时,继续说道:“所以即使公子输了,只能说明我的命本该如此。”
苏时看着眼前这个面貌还有些稚嫩,但眉目之间却已经带着一丝风霜的少女,柔声说道:“既然你相信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随即他又眨了眨眼睛,笑道:“而且你的感觉很准,我真的很有本事,特别是在做生意这方面。”
“公子真的会做生意?”陈晓澜反而忍不住有些怀疑,因为无论怎么看,苏时都不像是一个做生意的人。
他可以是翩翩贵公子,也可以是文人雅士,但就是不像是一个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