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抢谁我不管,我只听说你派了什么人去天泰议和,有这事吧?我家太子死在天泰京师,尸骨未寒,说报仇的是你们,现在私下议和的也是你们,把我们曹国当成了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
“咳,蓑太尉,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咱们兄弟什么时候和天泰真正议和过?不都是玩的手段嘛,对不对?你老放心,等天泰的东西一到,有了过冬、过年的粮食,咱立马与他们翻脸,啊,立马翻脸,立马出兵为曹国太子报仇。”
“东西一到?”蓑笠翁并不领情,挣扎着站了起来,“什么时候能到齐?明年还是后年?三年后还是五年后?”
“咳咳!”窦启孙瞟了吹胡子瞪眼的蓑笠翁一眼,本都督给你一个台阶下,你怎么就一根筋到底呢。
“蓑太尉,你老人家自天泰回来后,应该尚未回京吧?”看了半天戏的段凝终于开口。
“段将军,你这是来羞辱老夫吗?”蓑笠翁冷眼瞪视段凝,据说就是这个小人前去议和。她现在点出老夫尚未入京,难道故意来耻笑老夫胆小怕事?
笑话!
“蓑太尉说笑了,晚辈对太尉大人崇敬之至,怎么可能有不逊之意?”段凝轻笑一声,“我猜测太尉尚未入京,是通过你老刚才的言语判断。若是太尉从京师陶丘来,肯定不会骂窦都督,而是与他把酒长叹,一醉方休。”
“段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蓑笠翁看了不再说话的窦启孙一眼,完全不明白段凝在说什么。
“蓑太尉,整个曹国,只有你老一个是明白人,这是好听的说法,陶丘都在传你老是个傻子……”
“段凝,你敢羞辱老夫?”蓑笠翁即刻打断,须发皆张。
“蓑太尉,请你老先听我说完。”段凝摇了摇头,“你老没有回京,也没有人告诉你,自然不大清楚陶丘的形势。你知道吗?现在那些成年的皇子们,偷偷轮流大开宴席,大宴群臣,高朋满座,把酒言欢,生怕自己落于人后,哪里来什么仇、什么怨,有的只是欢喜,是太子之位的空缺,你老明白吗?所以他们说你傻,我说你老才是清醒之人。别说曹国京城,咱们说近一些的三皇子,之前吵嚷着为皇兄雪恨,在北线亲率800兵士突击,接连冲破天泰防御阵地,斩杀两员大将,无一伤亡,比装甲部队的攻势还猛,被曹国士兵称之为战神,将之比作大汉冠军侯。现在怎样?军中私下都在传,曹国太子是有史以来最没有能力的太子,死乃国之大幸,这些话到底是怎样传出来的,太尉一查便知。而你们曹国的战神现在也离开了前线,回到陶丘争夺太子之位去了。蓑太尉,你老质疑我等与天泰议和,破坏了两家守望相助的誓言,真是天大的冤枉。你老不在军中,自然不知道你们曹军已无战心,更无战意,与这样的伙伴并行冲锋,你老知道齐军要担多大的风险吗?还不说已经有人在记恨大齐为太子报仇的行为,因为影响了他们对太子无能的宣传。蓑太尉,窦都督刚才喊冤,绝非妄言,你老回京后,自会明白我们都督的难处。”
“前辈啊,整个曹国,只有你老是真性情,是一个真人,有些事,看开些吧。”窦启孙见蓑笠翁被段凝一席话说的愣住,又拉了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