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都督执掌中军都督府多少年了?”慈安宫,窦太后看着將离问道。
江统死后,形势大变,窦太后似乎有些不明,加上与权武之前的谈话,心里非常着急,觉得窦启孙足以稳住现在的西线局势,不需要將离坐镇京师,仍想逼着权谨,先让他告老还乡。黎萱告御状所谓梦里的“砍他、砍他”,其实并不一定是玩游戏造成的影响。
这段时间,谢良佐、高洪野等人运作,江陵传出风暴,声势浩大,声称江陵府不能没有梁王,权武也向权谨进言,愿为大齐固本南方疆土。
窦太后甚至拄着拐杖说:“看看,不做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不贪恋镐京权位,要为王朝守着江陵,这是大齐皇家的一面镜子,照妖镜。”随之又道,“有些人生就做不好,培养有什么用,占着茅坑不拉屎罢了。不止江陵,镐京也一样,也有这样的人,我看还不少。我常说,不合适,该换就换,留着惹人厌哪。”指桑骂槐,就差指名道姓。
天齐与天泰的对峙局面,随着节门丑闻爆开,矛盾焦点转移,形势突然向好,权武又有些犹疑不决,觉得现在若不一鼓作气,先将中军府的位子空出来,将来又运作,怕是更加麻烦。
谢良佐来电劝他,大齐不能随便解雇一个多年来一直维护王朝安定的元老级人物,应该让他自愿荣耀还乡,结果虽然一样,但过程看起来要让王朝文武的心里舒服,不至于对谁产生怨言甚至敌意,造成不好的影响。
权武虽然认为他的这番话有些意有所指,甚至骨子里不想让高洪野离开江陵,但随着高洪野突然病倒,据说病情很重,根本不可能外任,终于决定放弃计划。
“回太后,应该百年有余,臣年纪大了,记不清。”將离恭敬回道。
“辛苦将都督了。”窦太后点了点头,“将都督一生护卫大齐,老来仍不得安宁,陛下常说,心里对不住老太傅,想让都督还乡颐养天年,但形势陡变,只好请都督再辛苦一段时间。我对陛下说,都督夫人仙逝多年,一直孤身一人,身边连个说话的人儿也没有,始终不是个法子。听说江陵府长史月深甫爱女……”
“多谢太后,臣没有续弦之意,更何况是信梅佳人,老臣焉敢亵渎,辜负了太后天恩,臣有罪。”將离急忙打断,对窦太后恭敬一拜。
窦太后看着躬身在前的將离,握住拐杖的手不觉紧了紧,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反复出现:不识抬举,不识抬举!老身身为太后,拉下脸子,亲自出口要赐你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老东西!
將离离开后,袁茹钰走了进来,见黎萱不住给她使眼色,走到窦太后身边转了转,道:“嗯?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惹得太后不开心,本姑娘非得会一会他不可。”
窦太后咬牙切齿说了帮月家月眉与將离牵线被拒之事,听得袁茹钰哈哈大笑。
“你个小丫头也来取笑我?”窦太后拿拐杖敲了敲袁茹钰,佯怒道。
“太后现在做神仙的事,小的怎会笑话太后,崇敬还来不及呢!”袁茹钰急忙给窦太后捏肩捶背,“我笑的是那个月长史,明明珠玉就在眼前,偏要舍近求远,太后的龙孙难道还配不上他一个臣子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