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位清平子公子是况先生的上级,之前多有误会,在此向公子致歉。”黄孝旭对二人拱了拱手,眼中的歉意却没有口中那么浓厚。
“既是误会,不用在意。在下清平子,你们可以唤我道长。”清平子也对他们父子拱了拱手。
“既是恩人。”黄默崖往大门方向走了几步,对外高声,“来人。”
“族长有何吩咐?”一位年轻人从旁边跳了出来,眼中对清平子二人仍有戒备之色,正是之前曾被他们擒拿的山民之一。
“到仓库取一袋子土豆过来,送给恩人,全当谢礼。”吩咐完,黄默崖看着二人,并没有请他们进去,“道长、况先生,山中清苦,缺粮少蔬,别无他物,一袋土豆不成敬意,还请不要嫌弃,黄氏一族在此谢过二位先生相助之恩。镇兵来犯,势不可挡,我们不想连累无辜,二位若无他事,请离开吧。”
“镇兵大将让我给族长带句话,大军围山不攻,再给诸位一日时间考虑,只要交出族中三十岁以下女子,并请族长亲自前去负荆请罪,自不计较,若不从,大军掩杀,悔之晚矣。”
“多谢。”黄默崖听了这话,却没有似黄孝旭那般面色有变。
这时,年轻人已提着一袋土豆过来,在黄默崖吩咐下,交给况奉直。他见清平子没有反对,伸手接过,谢过黄默崖。
“招待不周,望海涵,二位先生请吧。”黄默崖又开始下逐客令。
清平子看了看没有任何慌乱、紧张、担忧之色的黄默崖,点了点头,与况奉直告辞离开。
“道长,还在想山民之事?”夜晚林野,篝火点点,蔺千阵端着烤熟的土豆与野味送到他面前。
“我们经常品评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对其某些作为多有不屑,少不得指摘几句,忿忿不满,真轮到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和况卒长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再劝一劝他们,是否会离开?或者与镇兵拼一拼,是不是能救下不少人?均被否决。理性上来说,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让此地彻底清净,以为我用。”
“道长觉得他们会听劝离开吗?”
“很难,他们并不信任我们。我仔细观察过族长黄默崖,似乎胸有成竹,对镇兵进犯有应对之方。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哪里,但他肯定相信自己胜过我们。”
“既然他们并不信任我们,我们又不是柴氏藩镇的对手,何妨再观察观察。”
“就怕此事将成为一生的梦魇。”清平子喝了一口酒,“廖希尔是什么来头?”这是他曾问黄默崖父子的话。
蔺千阵想了想,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此人。既然出现在镇兵中,黄氏父子又在谈论,或许此番变故与他有关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