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情况不对,坐在麻牯旁边的乔禄勋站起来,一把按在他的肩头,对他摇了摇头。
麻牯似乎也有些醒悟,冷哼一声,甩掉乔禄勋的手,话也不说,转身摔门离会。
老子不奉陪了。
散会后,麻牯看着联袂走入他办公室的文泰裔、乔禄勋,冷笑道:“人家已经指着鼻子骂,你们屁也不放一个。”
乔禄勋没说话,文泰裔心里有气,可不惯着他,一脚将麻牯面前的办公桌踹开,大步走到他面前,道:“老麻,你来到浦州郡前线的时候,老陆再三叮嘱你,别破坏平衡,保持势态不变,你偏不听,不到一个月击破杨梓规,深入浦州郡,这是故意去撩拨梁王,他会怎么想?怎么看?你陆远征、乔禄勋、文泰裔几年还比不上人家麻牯一个月,再仔细一想,不对呀!好啊,你们江陵世家在老子面前演戏,不把我放在眼里,玩我呢,想平就平,想赢就赢,你们眼里、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梁王?如果针对姓陆、姓乔、姓文的,那表示这几年在前线的将领全都有问题,包括他的儿子和女婿,打击面这么大,谁也得权衡利弊得失。行,那就拿你麻牯开刀,姓陆、姓乔、姓文的和那些将领都会开心。你不是能吗?你不是一个月击败杨梓规吗?得罪了这么多人,看你能不能跳起来。还可以敲山震虎,敲的是你这座山,震的是姓陆、姓乔、姓文,甚至姓高、姓谢这些虎。”
“行,你们一个个都有本事,有脑子,就我一个姓麻的白痴,没脑子,行了吧!”麻牯怒气腾腾站起来,转身出门,开车离开。
乔禄勋伸手想拉他,被他一把甩开,叹了口气:“离开江陵之前,老谢就给他分析了浦州郡、骑龙湾的利弊,请他三思而后行,偏不听。”
文泰裔道:“你还不明白,眼看着老高常年卧床不起,他觉得机会来了,就是想取代老高,成为江陵府军中第一人。他为什么就不明白,江陵世家谁挡在前面不一样,为什么要窝里斗?”
麻牯开车离开,没有去找谁,而是直接杀回江陵,连世子权中屹那里也没有去辞行,更别说其他人,可见其怒其火其倔。麻家亲卫急忙跟上,小心翼翼跟车护航。
日夜奔波,疲劳驾驶回到江陵,他没有回家,直接一脚刹在前军都督府和江陵府都司的办公大楼前,走入属于他前军府都督佥事的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纸拍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
还没写到一半,谢良佐敲门进来,道:“老麻,你打算上书辞官?”
被说中心事,麻牯老脸一烫,放下手中的笔,将写了字的纸放回抽屉里,嘴硬道:“没有的事,你别乱猜。”
“乱猜也好,事实也罢。”谢良佐将端进来的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让跟上来的麻牯亲卫全部退下,关上门,“我个人建议你别辞官,也别提浦州郡的事,老老实实呆在江陵,该养花养花,该种树种树,或是去汝郡走走,看看咱们当年曾在生死线上挣扎过的龙兴之地,也看一看埋骨在那里多年的家人亲朋,和他们说说心里话。有会议请你参加的时候,该参会参会,该举手举手,想说两句就说两句,不想说话就好好听着。如果实在无聊,可以练练兵。只要你自己不辞,谁跳出来也动不了你,我不行,梁王、月深甫也不行,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