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嘿然笑道,“他这么懂事,免去我动手了。”
李清风瞪眼看他,“你……”
“郑军是落水狗,好打,唐军气势如虹,非他们可比。”
“对了,你在城中,可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兵卒?”
钟生摇头,“都是一帮软脚虾,没什么出彩的。”
李清风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一旁悯和尚竖掌行礼,“钟郎君身上可有受伤,我为你诊治一二。”
“这倒不假。”
李清风一指他,“这和尚的瑜伽乘,疗伤一流。”
“没有受伤。”
李清风和悯和尚闻言惊愕,刚才尸山血海、攻城陷阵,钟生居然毫发无伤。
“钟郎君,你家传的是哪一支的兵家秘炼传承?”
钟生想了想,“家叔钟馗,不知听过没有?”
悯和尚沉思,然后摇头,“没听过。”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听到了。
李清风又想起,“你此番立下大功,卢将军必定重用,你将来前途无限。”
正交谈着,一队唐军路过,里面有见过钟生的关中同乡,停下来朝他行礼。
战场上尊崇强者,钟生单人拿下县城,已在唐军流传开了。
钟生摆摆手,接着说道,“没兴趣。”
一僧一道闻言惊愕,“为什么?”
“卢将军掘堤灌城,虽说慈不掌兵,但我不喜欢。”
悯和尚双手合十,“善哉,钟郎君心怀怜悯,是我佛门中人。
“闭嘴吧,人家钟郎君还要娶妻生子,不做光头。”
到了夜间,城中初定,卢将军派人来请。
钟生和李清风、悯和尚一同赴宴,见到这支唐军的中高层。
将校如云,精气神就比郑军高几个档次。
卢将军劝酒劝菜,钟生来者不拒,肚子像是无底洞,吃了半头牛、两只烤全羊,猪蹄肥鸡各半盆,至于果蔬面饼,更是难以计算。
周围的唐军将校,见状都惊讶不已,这饭量……
“好壮士,如今县城攻下,我大军将赶赴洛阳,你欲在军中担任何职?”
钟生放下酒杯,抬手拒绝,“免了。”
周围安静下来,夜风吹过窗外,摩擦墙砖。
卢将军微笑问道,“壮士这是何意?”
气氛紧张,李清风将插肉的铁叉捏在手心,悯和尚握住桌案一角,随时能掀翻。
〸钟生干脆说道,“你我不是一路人。”
“是否还在怪我以水代兵,灌水攻城的计策?”
卢将军叹息,解释道,“我也是为了兵将的性命,不得已出此下策。”
心中却道少年冲动,尚不知道取舍之道。
“没怪你这个!”
钟生声音洪亮,“伱真刀真枪也好、灌水攻城也罢,都是你的选择。”
“我不与你为伍,是因为你恰恰选了一条最软弱的路。”
一言既出,众人都被他的狂妄震惊了。
李清风和悯和尚,对视两眼,目光绝望,今日还走得出去么?
“南山钟氏,我今日方见何为无双猛士?
卢将军叹息两声,“今朝,且醉饮尽欢,不论其他。”
这个评价一锤定音,周围气氛缓解下来。
李清风和悯和尚松了口气,不会有什么刀斧手的经典环节了。
再想想看,真有埋伏,以钟生的本领,也能杀穿出去。
卢将军没有翻脸,也是权衡利弊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