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五年了。”
钟生二人惊愕不已,原来在大萍乡幻境,竟过去了几个月。
这处黑市存在的根基,是唐军和夏军来回拉锯,混乱环境下存在。
秦王率策府众将杀来,玄甲秘兵威名赫赫,扫荡黑将军毫无悬念。
黑市的许多人听了,急忙连夜跑路,带上家私细软。
是以,周围颇为冷清,行人也稀疏许多
“销赃户还在,那些杂物贱价甩卖,三分不值二分钱。”
魏搏侯买了一桶酸浆,提碗给钟生饮用,“大哥,你坐在这儿稍待。’
“铺子那边要融金银、化铜器,我不放心,要去盯着。”
“这帮人手黑,你一个不留神,就来个缺斤少两,偷咱们的金银,用铜锡掺入。”
酸浆水酸甜可口,尤其是正值冬季,一口口喝得透心凉,极为舒坦。
钟生一碗碗喝着,想着心事。
弥勒使者,在这场大战中,绝对是站在黑将军这头
毕竟,唐国扶持道教,是佛门的大敌,立场决定态度
老熟人李世民再度挂帅,不得不,这位隋唐杰出青年,堪称劳模。
老李家的江山,一大半是他打下来的,如今更是四处灭火
“弥勒使者不好找,但黑将军、秦王却是光明正大,有迹可循。”
“嗯!”
……
“茅明月,你欺人太甚?”
李八百面带悲愤,握着拂尘的手在颤抖。
他身为一方之主,平日素有威严,很少有失态的时候。
然而今日,眼看着秦王即将发动大战,建功立业之时,却遭到驱逐。
茅明月,不过是茅山一辈,但他代表的,却是道家两大宗之一的态度。
对方态度明显,李家道不够资格,参与道教辅佐秦王的大业郑
“李八百,我道门流传有序,岂可僭越?”
“李家道,蜀中偏门尔,有何资格参与下大局,你一意孤行,也不怕德不配位?”
“速速退回川中,我也不和你撕破脸皮。”
茅明月摆摆手,云淡风轻,“去!”
李八百喘息几下,“这是你茅山的意思,还是楼观的意思?”
南北双宗,如今来的是茅山,楼观一直没有出现。
“无需楼观,我茅山难道驱不得你?”
“若非念在百余年后,帝都遭劫,唐子出奔蜀中的缘故,还要借助你李家道之力,岂容你上蹿下跳、钻营这些时日?”
茅明月对他一指,“敬酒罚酒,你自选一样。”
“好,好,好!”
李八百冷笑几声,言语间满是悲愤。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尔等如此行事,休怪其兴也勃、其亡也乎!”
茅明月眼皮也不抬,“滚!”
李八百咽下口中的血,刚才一番斗法,他落入下风,李家道传承始终敌不过茅山正宗。
打不过、争不过,只能认栽了。
“记着将来,将来我李家道必有厚报。”
留下这句话后,李八百背影狼狈,消失在入蜀的方向。
茅明月表情如古井无波,淡然自言自语,“你以为,将来还有你李家道么?”
“子入蜀避难,所要借重的,只是你李家道的遗泽罢了。
遗泽,遗留的恩泽,也就是百余年后,蜀中已无李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