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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事后不认

这场暴雨到次日晌午才停。

雨过天晴,鸟儿在湿漉漉的林间欢快地穿梭,啁啾不停,河面上雾气蒙蒙,天空如洗,清澈干净。

但左仲等人发现,大将军的情绪似乎并不太好。

天亮时分冷着脸出来,虽然没有发火,但也绝非放松和餍足后该有的样子。

几个侍卫私下揣测,惑而不解。

还是细心的纪佑发现,将军后颈上有好几道抓痕,一看就是女郎挠的,都破了皮,看着怪吓人。

难道昨夜里两人在房里弄得不太愉快?

他们不敢问,只有等。

到晌午,房里才传膳进去。

仆女看到冯蕴靠坐在床头的软垫上,眼皮半阖着,面似瓷玉,唇如朱樱,神态慵懒,略带一丝疲惫,像一只没有睡足的猫,俏美得不可方物。

“是吗?”冯蕴道了声谢,把手伸给轻眉,“有劳了。”

濮阳九不懂几支毛笔怎么惹到他了,摸着下巴,摇头思索。

裴獗当时气得脸都僵了,当场露出满背的抓痕,俨然被她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考虑得很周到。

以前是求着他都不给,现在为何毫无顾忌?

她很疑惑,早上试探地问了。

她缓缓朝淳于焰行个礼,说一声告辞,再微微吸口气,慢吞吞地走向马车。

似乎是她强迫了裴獗?

人家原本不肯的,后来……

裴獗一声不吭,把手递给她。

“眉目凛冽,似怒非怒,一副讨债不成反挨一顿打的可怜样子……”

冯蕴低低地笑了一声,被身下突然淌出的温热怔住,表情敛了起来。

裴獗微微垂眸,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子,微微抿嘴,仍然不吭声。

小满和大满候在门口,看着将军面无表情的骇人样子,都有些紧张。

濮阳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冯蕴微眯着眼,身子浸入温热的水桶里。

冯蕴没什么力气,两条腿酥软地耷拉着,摇摇头。

而是目光炯炯地反问他,“此毒发作时做的事,说的话,毒解后便想不起来?”

他睨着裴獗,小声试探,“会不会是嫂夫人害臊,不好意思承认?”

冯蕴凑近观察他的脸色,在他高挺的鼻翼边轻蹭两下,“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而是她今晨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一问三不知。

他面无表情地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拦腰一抱,迈步上去。

冯蕴再次点头,被小满扶坐在软榻上,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

帘子放下,将那些探究的视线都隔绝在外面了,冯蕴才舒服地叹一口气,瘫坐下来。

“不认?不认什么?”

小满纳闷的看她一眼,下去安排了,等备好水将人扶入净房,褪去一身衣裳,看到女郎雪白的胴体上留下那些斑斑点点的嫣痕,她张大嘴错愕着,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不消片刻,“驭”一声停在门口。

“将军太粗暴了,将军怎可如此对待女郎,真是,真是禽兽……”

事后不认,她真的像个渣女啊。

然后当宝贝似的收入匣子,浑然不知他用这支笔做过什么……

冯蕴看了裴獗一眼。

这种闺房里的事,怎能让濮阳九一个大男人去问?

“驾车出来,务必将夫人送回春酲院。”

可裴獗显然不这么想。

他只说:“解药。”

“真乃奇毒。不如我回头去找嫂夫人,详细询问一下?”

“夫人比昨日看着更美了呢。”

“是将军找到女郎的?”小满问。

裴獗嘴唇动了动,一时很难说清楚。

他嘶一声,很是纳闷。

裴獗抬眼,“可以滚了。”

淳于焰见状,“天寒地冻的,骑马多冷?妄之兄怎不怜香惜玉?”

冯蕴缩在他怀里,如被沉重的阴霾欺压着,明明紧紧相贴,却感觉不到温度,又好气又好笑。

就好像昨夜那个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的妖精不是她一样。

“不……我才是那个禽兽。”

濮阳九看他欲求不满的样子,宽慰了几句,又道:“依我看,不用为此焦虑。这再好的药,也不可能药到病除不是?妄之不如多喂几次,兴许慢慢就好起来了……”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此毒确实可以通过阴阳之合,得以纾解。但兄之所言,我从未听说过,很是古怪……”